兵士們嘩啦一下散開,按照我的命令,分出兩支小隊,把寶玉峰和銀劍峰的爐鼎先抬下山,至於金頂上的爐鼎和佛像,留在最後搬運。
安排妥當一切事務,我走到金頂一處高台上,不再理會禪宗眾人,獨自欣賞山頂的風景。
和九省鏢局一樣,禪宗要恨就去恨朝廷,恨敦王爺,與我不相乾。
可是,他們敢嗎?嗬嗬,這些下等人,從來都是畏威而不畏德。我對他們太了解了!
呼呼的山風,帶來陣陣涼意。金頂峰真是個好地方,等攢夠銀子,我也找一個這樣的地方辭官歸隱。
解甲歸田,豈不美哉!
信手解下項上緊勒的頭盔,讓頭皮也透透氣,沒有了頭盔的束縛,整個人輕鬆了很多,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儘情享受這份舒爽。
突然,一股陰風從背後襲來。
“是哪個蠢才偷襲我?說了有仇去找敦王爺!”
我暗罵出手的人不識相。
陰風來得迅速,抽刀格擋已經來不及,還好手裡有剛解下的頭盔。
攥緊頭盔,用力向身後的陰風迎擊,人也順勢隨手臂的旋轉,轉過身。
預料中的短兵相接沒有出現。
“竟然掄空了?”
身體一個趔趄,剛才用力過猛,險些跌倒,急忙站穩腳跟,偷眼觀瞧,眼前空空如也,哪有什麼偷襲的人?
“噗噗噗!”
未等我明白怎麼回事,無數的泥點,如雨點一般,朝我襲來。
泥點鋪天蓋地,想躲閃卻無處可藏。霎時間,身上,頭上,臉上,甚至嘴裡,全都是泥點。
“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戲弄本將軍?”
我大喝一聲,火氣“嗖!”地一下飆升,一定要抓住這個拋灑泥點的人。
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我陡然發火,全都默不作聲,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迷茫地望著站在高台之上的我,露出遲疑的神色。
等了足足三秒鐘,沒人回答我的問題,時間仿佛凝固。
“難道冤枉了他們?”
我心中開始打鼓。
目光巡視,最後落在爐鼎旁放著的幾隻水桶上,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兵士們用水桶朝爐鼎中潑水,想把上麵的燃燒的香澆滅。方便等會搬動。
可幾桶水對於爐鼎上火山一樣的燃香來說,簡直微不足道,幾桶水下去,隻是把香頭上燃燼的香灰衝掉。
燃香卻未受影響,冒起股股青煙之後,反而比之前燃燒得更旺盛。
鼎內陳年的香灰,被傾瀉的水流衝起一丈多高,像麵粉裡突然掉下一個雞蛋,香灰被激起一丈多高,又被蒸騰的熱氣托著,借著呼嘯的山風,好巧不巧,正好吹向我站立的高台。
虛驚一場,難怪剛才陰風中還夾著一絲溫熱。
全身上下被香灰狠狠覆上了一層,像盔甲一樣,稍微一動,香灰便皸裂脫皮,有的已經開始掉落。
“快去拿水來!我要好好清洗清洗!”
遭此意外,我憤怒的大叫,那些沒掉的香灰,像膠泥一樣緊緊地貼在身上。
“報告將軍!水…剛才…用完了!”
“什麼?”
我憤怒的大叫,怎麼這麼倒黴。
還不快去打水!”
香灰貼在臉上實在難受,想睜大眼睛都不能。
“我們問過了,山上沒有打水的地方!”
兵士聲音顫抖,又急又怕,卻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啊!”
我要瘋了!用力摳掉眼瞼上的香灰。大步走到禪宗宗主麵前。
“最近的水源在哪裡?!”
“將軍要水是飲用,還是做彆的事情?”
“這還不明顯嗎?我都成了這個樣子?”
禪宗宗主明知故問,故意拖延時間,看我出醜。
心中有氣,可現在有求於人,不得不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