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加上清霜,繼續朝驛館門口走,遠遠看見趙福林帶領著人,守在那裡,趙福林聽從章陽的命令———任何人隻進不出。
他看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從驛館出來,緊張得心“噌!”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突厥人要武力衝出驛館!”想到這裡,他第一反應就是下令:“所有人,拔刀備戰!”。
等看清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是章陽時,急忙衝身後擺手:“快把刀收起來!”
使團隊伍有說有笑,越走越近,趙福林不敢相信眼前畫麵,用力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難道我眼睛花了?章大人和突厥使團相處的這麼融洽,可不像是死了王子呀?一定自己是眼花,看來最近往小妾的房間跑得太勤,身體虛得厲害,回去一定得找支千年人參,好好補補身子。”
手下人眾人看到趙大人這反常舉動,心中好奇,卻沒人敢出言詢問。尤其是管家,更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有意矮了矮身子,遠遠地躲在人群最後麵。
趙福林又用力揉了揉眼睛,還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可是…眼前這畫麵…難道我是在做夢?”,他急中生智,衝管家招手:“狗東西!快過來!”
以為有好事降臨的管家,屁顛顛小跑過來,趙福林一把掐住他胳膊上的一塊肉,用力一擰!“嗷!”得一聲,管家痛得大叫,眼淚差點流出來,滿臉委屈地問:“老爺?小的又做錯了什麼事?”
看管家的反應這麼激烈,趙福林篤定自己不是眼花耳鳴,更不是在做夢:“你看看對麵,走在人群最前麵的是不是章大人?”
管家急忙伸長脖子,仔細辨認,“老爺!是章大人!旁邊還有清霜姑娘和慕靛公主陪著!”
趙福林點頭,輕撚胡須,若有所思,腦補驛館裡可能發生的事。
人群裡,轎夫劉頭兒眼睜睜看著管家的遭遇,心情無比舒暢,“管家又挨揍了,活該!彆看平時在我們麵前威風凜凜,那是沒看到他挨揍的樣子,當真解氣!還是我這樣當牛馬好,不但不會挨揍,還被老爺賞識!以後要是有了兒子,也要給老爺當牛馬,兒子的兒子也當牛馬!”
趙福林不知道劉頭兒這麼“忠心耿耿”,可管家的話他聽得真切。“你下去吧,今天表現不錯!”
受到老爺誇獎,管家高興的彎腰退下,退了幾步之後才轉身直腰,背起手,邁著八字步回到人群中,路過轎夫劉頭兒一眾下人身旁時,管家的胸脯挺得老高,仿佛剛才挨揍的不是他,是旁人一樣,看他神氣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也是位爺。
劉頭兒嘴角輕咧,麵露鄙夷之色,暗罵:“走狗!”,心中雖有不爽,卻敢怒不敢言,牛馬也怕牧羊犬。
“既然章大人與清霜姑娘能和慕靛公主兩方相安無事,彼此又這麼其樂融融,想必慕費王子肯定沒死,最多隻是受些傷而已”。
“嗯!事情一定如此,你看人群中不見慕費王子的身影,就是最好的解釋,想來受傷之後,行走不便,自然不能出來相送!”
趙福林分析得頭頭是道,有根有據,“我特麼簡直是個天才,當個受氣的九門提督,屬實有些屈才?憑我的聰明才智,再往上走走,做個刑部尚書也遊刃有餘!”
趙福林忘乎所以,想入非非,做著自己的升官夢,章陽和眾人已經來到他近前,章陽抱拳:“趙大人,辛苦了,讓驛丞驛卒們都散了,各司其職,你也可以回府,吃個安穩飯了!”
趙福林聽章陽話裡的意思:“事情已經完美解決,收工!”,他不敢邀功,章陽可能隻是客氣客氣,“章大人辛苦,我這裡怎麼敢和章大人比,大人進去和使團交涉,勞心勞力,我隻是守在門口,並沒做什麼,不辛苦,不辛苦!”
章陽想要趕快離開,不再和他客套,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對了,還要向趙大人借幾個人手,幫我把這具屍體,運回府裡”。章陽答應慕非,要厚葬這具肉體,自然需要運回去。
“屍體?難道真有人死了?”想到這裡,趙福林心中一驚:“唉!還是出了人命!”,隨口問道:“誰死了?”
“來之前不是已經告訴過你?當然是慕費王子!”章陽提醒他。
“啊?可是…你們…”趙福林跳起來老高,腦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張著大嘴,指了指章陽、清霜和慕靛,心想:“你們這麼有說有笑的一起出來,怎麼看都不像是發生了命案啊?還有慕靛公主,這神態,這表情,怎麼看也不像剛死去親哥哥。還有最讓人難以置信的:這群突厥人死了自家王子,還這般和善地送你們出來,難道他們瘋了?這麼多突厥人同時都瘋了?”
趙福林頭大,急得發不出聲,這情況超出的聰明才智,可心裡更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去看看!”好不容易憋出四個字。趙福林跑向屍體,去掀蒙屍的白布,等他揭開白布,一眼就認出躺著的屍體正是慕費王子,“啊!”趙福林驚叫一聲,癱坐在地上。
“慕費王子死了,突厥人瘋了,章大人和清霜竟然被歡送出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福林絞儘腦汁,可是怎麼也想不出是什麼緣故。
“趙大人不必如此,本王子隻是暫時魂魄離體…”。章陽不想趙福林在這裡出意外,便借慕費的口解釋。
趙福林剛看過慕費的遺容,突然聽到慕費說話的聲音,嚇得大叫了一聲“鬼呀!”連滾帶爬地來找向章陽求救,連慕費講的是什麼內容都沒有聽清。
章陽扶起趙福林,輕聲安慰他:“趙大人莫怕,我有起死回生的妙術,趙大人是知道的,這件事呢,當然也是利用此種妙術,隻是慕費王子情況特殊,需要一些時日。趙大人不必驚慌,可安心回府。”
趙福林暈暈乎乎,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也不知他聽進去多少,不住地點頭,嘴上應承著:“是,是!”。
看到趙福林的情緒暫時穩定,章陽吩咐京畿服府的人送趙大人回去,自己也與慕靛眾人告彆,帶著清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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