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費竟然不同意取消提親,還說奏表已經寫好,對我欽慕已久,希望我能夠接納他,他發誓一輩子會對我好。聽見他說這麼肉麻的話,我渾身難受,大聲嗬斥他:“住嘴!”,更生氣得拔出長劍,打翻他案上的筆墨和硯台。”
“這時,慕靛表妹聞聲出來,看見我發這麼脾氣,哭著勸阻。我礙於慕靛表妹的情麵,用劍尖挑起桌案上寫好的奏表,告誡慕費:“如若你還執拗自己的想法,就如同此奏表一樣!”,說著,手腕一抖,用劍尖挑起奏表,拋向空中,準備銷毀這討厭的奏表”。
“誰知慕費看到後,突然躍起,伸手搶奪奏表,情急之下,我手腕輕轉,變換招式,禦劍改劈為撩,想著把奏表再次挑向高空,誰知還是慢了半拍,奏表被慕費一把搶在手中,我見奏表被搶,劍招變挑為刺,並出言提醒他:“若不放手,小心性命!”
“我以為情急之下,他定會鬆開奏表,回身躲閃,沒想到,他攥著奏表,一動未動。”
“長劍應聲刺入他的胸膛,看著鮮血從指間流出,我當時嚇得大叫!慕費落地後,一臉吃驚的望著我,詫異的看了看插入胸口的劍,他也沒想到我會真的刺下去。”
“章陽,我該怎麼辦?慕靛表妹還在那裡,我殺了慕費!你要幫我!你今天可是親過我的,搶走我的初吻,我就是你的人,你要對我負責,如果嫁,我隻嫁給你!”
清霜邊說邊不停地晃動著章陽的肩膀,任憑眼淚滑過臉頰,現在隻有章陽能救她。
聽清霜講完事情經過,章陽替清霜擦了擦淚痕,現在不是想娶不娶清霜的問題,而是事情太突然,慕費被殺,事情太嚴重,死的可是突厥王子,就算現在被突厥遺棄在大周,可在突厥內部,慕費仍然有很多支持者,而且慕費的老爹瑙骰可汗還活著,慕費死在大周公主手裡,瑙骰可汗能不能翻臉,會不會和瑙魯摒棄前嫌,一致針對大周。大周和突厥兩國若產生間隙,會不會引發戰爭?
想到這裡,章陽也不住的撓頭,最近邊疆可是不太平啊。
慕費這一死,正好趁了瑙魯可汗的心意,瑙魯一下子沒了後顧之憂,可以安心坐穩汗位,還可以利用此事,統一突厥分散的內部勢力,牢牢抓住突厥的政權。
為了那些慕費的支持者們,瑙魯定會替慕費報仇,哪怕是做做樣子,邊關將不會安寧了,烽煙隨時都會燃起。
大周朝休養生息堪堪十年,南方又剛剛發生特大水災,國庫空虛,國力孱弱,軍隊裝備陳舊,還未來得及更換裝備,大周朝經不起戰爭的折騰。
“怎麼辦?怎麼辦?外交無小事,何況死的還是突厥王子!”章陽大腦飛轉,最後決定,還是先去現場看看。
“彆哭了!我們去驛館!慕費千萬不能死!”章陽心裡默念,拉起清霜就向外走。
大街上,章府外,九門提督趙福林自調轉轎子,回到章府門前,下轎之後,就一直在大門前晃悠,他不知道清霜進章府去乾什麼,自己也不敢貿然進去詢問,這樣做,會被章陽誤會。
“你在監視我嗎?”想到會有此一問,趙福便不敢亂闖,可是聽管家描述,清霜氣勢洶洶提劍而入的樣子,讓他心裡十分擔心章陽的安危,趙福林內心掙紮,不住的搓著雙手,撓頭,不時伸出腦袋,向章府門廊內張望。
章大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若是被清霜姑娘傷了或宰了,他這個京畿首府,應該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否則就是失職。
章府門前的街道仿佛燙腳一般,趙福林,煎熬得團團轉。
“再等一刻鐘,如果裡麵還沒動靜,就衝進去看看!”張福林對自己說。
就在這時,門廊裡傳出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走出兩人,趙福林急忙上前,看到是章陽和清霜,急忙跑過去:
“章大人,你沒事吧?”說著,上下打量章陽,還有意把章陽向一旁拉扯一下,用身體巧妙地把章陽和清霜隔開,他擔心章陽是被清霜用劍抵著,裹挾出的府門。
章陽看出趙福林的意圖,“趙大人,放心,我沒事,很安全!”
聽章陽這麼說,趙福林也放下心來:“章大人無礙,我就放心了,下官告辭,終於可以回家吃頓安穩飯嘍!”
他說完,轉身就要上轎,章陽一把拉住他:“趙大人,這安穩飯恐怕吃不成了。”
“為什麼?”
“慕費王子死了!”
“什麼?”趙福林嚇得原地跳起老高,顫抖的手臂指著章陽:“章…章…大…人,這…是真的嗎?”
章陽點頭。
“完了!完了!出這麼大的事,這九門提督,我是乾到頭兒了!”趙福林一下子失了神采,垂頭喪氣的說道。
一般有重大事件發生後,第一反應肯定考慮自己是否被波及,官運會不會受影響,這是官場中人的真實想法。
趙福林反應激烈,章陽並不意外,他鄭重對趙福林說道:“現在不是考慮其他問題的時候,趙大人快快帶人去封鎖驛館現場,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果處理得當,事後皇上追究起來,我會向聖上稟明情況,一定力保趙大人官運無憂。”
趙福林急忙磕頭感謝:“多謝章大人,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反正已經在章府裡磕過一次,也不差這一次。
隻有彎得下腰,才能抬得起頭。趙福林久在京城官場,深知其中的道理。
“章大人放心,我這就去!”
趙福林向章府借了一匹馬,扔下轎子,急忙回府叫人。
看著趙福林的背影,章陽點頭,清霜已然六神無主,趙福林若是再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眼下就沒人去辦事了。
章陽二人來到驛館門口,就看見趙福林也恰好帶人從對麵路上趕過來。原來他在半路上,正好遇見回去叫人的管家,這才沒有耽擱時間,及時趕到驛館。
“通知驛丞,集合所有驛卒”。章陽對趙福林說。擔心趙福林帶來的人手不夠,讓驛卒集合起來做為有效的補充。
章陽沒有具體官職,雖穿三品官服,也怕關鍵時刻,有人聽令不聽宣。所以他安排趙福林去辦。
說完,章陽馬不停蹄地向驛館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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