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陽招呼大家坐下,並在院子裡,點起篝火,支上桌子,款待相親們。
自己則是坐在篝火邊和鷯哥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養殖兔子的事。
席間,一少年走到章陽近前,遞過來一方硯台。
章陽站起身,抬起頭打量。
少年身穿皂色長衫,身高和章陽差不多,隻是膚色比章陽更白皙一點。
興許是篝火的映襯,少年衣帶飄灑,隨著火苗的高低,隨風飄舞,明亮的眼睛裡火光跳動,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陽弟,恭喜你脫離牢獄之災,我堅信你是清白的!”
“大哥?”章陽自言自語,語氣中滿是狐疑。
“是…我!”,皂衣少年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什麼時候有的大哥?”
章陽回頭詢問旁邊的鷯哥。
“我也不知道啊!可笑啊,可笑!”
鷯哥連忙答道。
“有些人,小的時候體弱多病,他家雙親怕孩子夭折了,就認了結拜兄弟,結了乾親,希望你章家保他健康成長”。
“如今長大了,乾爹也去世了,結拜兄弟自然也沒用了,涼薄哦~。”
鷯哥說話拖著尾音,眼睛盯著少年,充滿了嘲諷。
“哼!”好像還不解氣,鷯哥又大聲鄙夷了少年一下。
少年胸口起伏,正色道:
“父母的做法我不便妄議,陽弟,你是我今生認準的兄弟!永遠不會變!”
說完,轉身就要走。
剛跨出一步,又回頭道:“鷯哥,你,算半個!”
章陽和鷯哥愣在原地,看著少年轉身,把硯台放在桌上,消失在大門口。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
章陽追到門口,一個“我”字噎住了後麵想說的話。
漆黑的村道上,已經沒有了少年的身影。
章陽衝著遠處高喊:“我失憶了!記不太清之前的事情了!”
“希望他能聽到吧。”章陽輕聲對跟過來的鷯哥說。
“憑什麼我算半個!”鷯哥忿忿不平。
“就因為沒有插香磕頭嗎?”
“我一直是反對繁文縟節的!”
鷯哥對章陽說,白衣少年名叫柯恪孝,是縣學柯夫子的獨子。小時候他們三個最是要好。
他最羨慕柯恪孝,是章陽結拜的大哥這件事。他倆可是喝過雞血,插過香,磕過頭,有證人,有文書的結拜兄弟。
所以你叫他“可笑”?
“又沒冤枉他,隨著他長大,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自從章叔去世,他就不怎麼來了。
這次你被陷害,進大牢,他柯家擔心被牽連,更是躲的遠遠的。”
老話說“仗義多是屠狗輩,最是負心讀書人”一點毛病沒有!
章陽被鷯哥的義憤填膺感動,又被他的曲解老話而好笑。
抬頭望著滿天繁星,不禁感歎:
“老天對我還不錯。”
讓自己遇見兩個兄弟,一個正義感十足,一個有情有義。
無論在哪裡,隻要有兄弟就不怕!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