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暄和居高臨下看向跌坐在地上的侍女。
即便是威脅,語氣也輕飄飄的。甚至麵對滿地汙穢,也未皺一下眉頭。
侍女被她的話嚇住,當即閉上了嘴。但那雙眸子仍舊惡狠狠的瞪著她,像是要把她生吞了。
“你如此效忠於你家夫人,現下沾了她女兒的東西,你應當感到開心才是。”薑暄和嘴角微勾,原本毫無波瀾的臉上多了幾分戲謔。
“你真的是瘋了。”
半晌,侍女硬生生從牙齒縫隙擠出幾個字來。
仿佛起聽見什麼笑話,薑暄和笑了笑。
在相府所有人眼中,她膽小怕事、怯懦無能,與母親皆是可以隨意踐踏欺辱的人。沒想到如今竟懂得了反抗。
確實該驚訝。
“趕緊收拾下吧,待會兒馮嬤嬤可就要來了。”
她省得與侍女糾纏,耽誤自己的事情。
說完薑暄和提起地上的恭桶。
“對了,彆想著今日的事情,之後回了相府從我娘身上報複回來。現在我於薑相大有用處,你隻是丞相府一個尋常下人。我若非咬著你不放,你猜薑相會偏向誰?”
臨了,薑暄和不忘提醒侍女。
許是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侍女坐在地上呆愣了許久,才漸漸緩過神來。
“賤人!真以為自己能神氣多久!我呸!等著被夫人處死吧!”
侍女心有不甘,卻是彆無他法,隻得暗暗朝薑暄和離去的方向咒罵了聲,隨即轉身跑開。
清掃完茅廁已是傍晚,馮嬤嬤又將她關回了柴房。
薑暄和連忙靠著角落坐下,為手背上傷口上藥。
燙傷不比刀傷,隻消藥用的得當,過幾日再上也不會留下疤痕。偏偏最疼的,便是剛燙傷那幾日。
依照薑元敏的脾性,定是不介意讓她多受些苦頭。
還好她提前備好了燙傷藥。
看著依舊紅腫的手背,薑暄和眸中掠過一道恨意。
“你的晚飯。”
門從外打開,自縫隙中扔進來兩個饅頭,隨即又重重關上。
薑暄和連頭都未抬一下。
饅頭滾到她的腳下,沾染了汙漬,變成灰色。
她毫不猶豫撿起,將外皮細細剝落後塞進了嘴裡。
馮嬤嬤為人她最是了解。打人、使喚乾活、喂狗食,這些都是她慣用的折磨人的手段。
如若沒有猜錯,今夜這兩個饅頭會是自己這幾日吃的最好的東西。
為了保存好體力,她必須吃完。
明光宮發生的事情,外麵全然不知。隨著中秋宮宴日益接近,各宮也愈加緊張忙碌。
但風平浪靜之下,卻有數不清的暗流湧動。
宮人通報淑妃來了的時候,薑元敏正試打算戴去宮宴上的玉冠珠釵。
聽見消息,她連忙取下,趕到正殿。
“敏妃妹妹。”
淑妃臉上滿是笑意,同薑元敏打招呼。
裝什麼裝。
薑元敏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
“今兒個什麼風把你這尊佛吹過來了?”
她不比薑暄和能忍,厭煩淑妃,便都擺在了臉上。
尤其宮宴將近,她一想到淑妃不知耍的什麼壞心思,這時候送她一匹綢布,害得她無法自己挑選中秋那日要穿的衣裳,心情更加煩躁。
“聽聞內務府已經將妹妹的衣裳做好了,我正好看望妹妹,就順便帶過來了。”
淑妃現下心情倒是歡快,儼然未去計較薑元敏的反應。
一提到衣裳,薑元敏臉瞬間拉下。
“也不知我這個禮物送的可合妹妹心意,不妨妹妹現在試試看,也叫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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