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的幾人一下怔住了,夜北辰見到上官將軍府果然如門口看門小廝所言,確實有客人在,他也一下沒了方才的衝動勁兒。
還未踏入前廳便拱手對著上官夫人行了一禮,說道“晚輩唐突,隻是有急事要找上官小姐一敘,還請各位諒解。”
說罷,直接把上官未央從椅子上拉起,兩人出了前廳。
上官夫人站起說道“六皇子!你這……”
話音還未落二人的身影已經從前廳消失了。
留下前廳幾人麵麵相覷。
上官夫人還在猶豫如何開口解釋的時候,蘇連成先出來打了圓場“是六皇子啊,那我們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蘇連成給蘇子胤使了個眼色,蘇子胤的眼神卻還停留在剛才二人離去的方向,對父親的話並未聽進去。
蘇連成上前拍了拍蘇子胤的肩膀說道“走了。”
蘇子胤的眉眼中有幾分失落,也站起身,同上官夫人行禮告彆。
上官夫人回道“招待不周,還請蘇家父子諒解。”
蘇連成臉上還是溫和的笑意,說道“哪裡,有時間還請夫人攜小姐來府上坐坐。”
上官夫人點點頭,行了一禮,又差人將蘇家父子送出了府。
蘇家父子告彆之後,上官夫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一想到六皇子夜北辰的衝動行為,眉頭又緊鎖在一起……
這邊夜北辰拉著上官未央走出不遠,上官未央便使勁掙紮將手從夜北辰的手心中抽出。
上官未央帶了幾分怒意說道“不知六皇子如此冒然來府,可是與女子私會結束了?”
夜北辰也不接話茬,隻說道“能否找個無人的地方,我有幾句話想與你說。”
上官未央回道“那六皇子還是請回吧,我與六皇子無話可說。”
二人就站在上官家的花園中對峙著,身旁的侍女小廝看到二人之間的氣場紛紛退避三舍。
夜北辰也被這話有些激怒,但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不管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我告訴你,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上官未央輕笑道“我才與六皇子說清,你今日與旁人如何都和我沒關係,我不過是打趣罷了,六皇子還請彆放在心上。”
夜北辰聽她這般不上心的話語,直接雙手將上官未央的肩膀攬住,一字一頓的說她說道“你若是對我無意,何苦這樣挖苦我呢?”
上官未央也看著他的眼睛,一雙杏眼圓睜,直直的盯著他的黑眸,說道“我不過隻是說了事實。而且這是在上官府,你今日冒然闖入已是對我上官家的藐視,現在又這般對我。六皇子,還請自重。”
夜北辰看她生氣,怒意一下消了大半,說道“我今日確實太急,之後定會向夫人將軍告罪。但你若是誤解我,我如何解釋你才能信?”
“六皇子無需向我解釋什麼,現在京都人人皆知,六皇子與一異域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包下一個茶樓行苟且之事!我算的了什麼?”上官未央一把推開夜北辰,肩膀上的傷也被抻痛,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夜北辰一時心疼的皺起了眉,問道“可是弄疼你了?”
上官未央冷冷的回了一句“六皇子,我以為我們還能做朋友,現在起,你我隻當從未相識過吧。”
夜北辰聽到這話心仿佛狠狠地被揪了一下,若是她這樣能好過一些,自己被誤解已不重要了。
他緩緩說道“好。”
上官未央聽到他這一聲,便緊接道“六皇子,不送。”
夜北辰再看向她,她那雙曾經清澈靈動的眼睛裡現在隻剩憤懣和委屈,是自己讓她變得如此。
“好,保重。”夜北辰說道,轉身離去,可不知怎的,他的視線竟然一下模糊,他控製著呼吸,儘力睜大眼睛看著前麵的路,隻是這將軍府的花園曲徑幽深,讓他迷了眼睛。
夜北辰一路直直的出了將軍府,他聽不見旁人再說些什麼,也看不見身前擋了些什麼,他隻知道他需要離開這兒,甚至是逃離,他一步上了馬車,在車廂裡發出一聲悶悶的“回宮。”
趕馬車的小廝便趕緊驅車駛走了。
上官未央在花園裡見夜北辰走後,一下癱坐在地,大哭出聲。
她的哭聲撕心裂肺,仿佛要把這些天內心所有的委屈和悲痛一次性都釋放出來,她壓抑了太久,又承擔了太多這個年紀尋常人家的女兒不會碰到的事。
上官未央這一次再也不顧什麼體統,什麼眼光,她隻想痛哭一場。
府裡的侍女循著哭聲看到上官未央,連忙去找了夫人,紅果和青桃也一起來了。
上官夫人也沒有多問,隻是蹲下來抱住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一遍遍的安撫道“好女兒,哭吧……哭出來就好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可這情緒一旦泄了閘就很難關上,上官未央抱著母親,想著這一切未曾發生過該多好,她的眼淚決了堤,上官夫人也知道她的苦楚,不禁眼眶也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