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陸晚李翊!
一刹間,許多前塵往事湧上李睿的心頭。
這些往事,全是關於他與陸晚的,先前被他扔至腦後,可這一刻重新湧現,不由讓他胸口揪緊,有種快窒息的感覺。
雙手不由握緊,連帶著握著白舒窈的手也加重了力道,痛得她一下子忍不住驚呼出聲。
“你捏痛我了!”
白舒窈看著李睿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再也忍不住,她一把甩開了李睿的手,氣衝衝的往前走去。
李睿臉色黑沉,卻不想被後麵兩人看到自己的笑話,就追著白舒窈一同往前走去……
四人前後腳走進乾清宮。
晉帝曾經最希望看到這兩個兒子帶著兒媳成雙成對的來見他,可此刻,他卻有點想躲開。
他一眼看過去,走在前麵的李睿與白舒窈的臉色明顯不好看,跟在後麵的李翊與陸晚,神情就平靜很多。
細看之下,李睿雙唇緊抿,臉色鐵青。
反觀李翊,他卻神采奕奕,滿麵春風。
兩相一對比,差彆不是一般的大。
晉帝瞪了某人一眼,示意他低調一點,轉頭先去安撫臉色不好看的李睿。
晉帝照例詢問了他傷口的情況,又問了他大婚準備得如何了,李睿一一回了話。
晉帝叮囑了他幾句,就讓他帶白舒窈去明粹宮給榮貴妃請安。
李睿正要帶白舒窈退下,白舒窈看了眼陸晚,想到方才李睿看她的樣子,心裡又酸又恨,突然開口道“不知翊王殿下何時娶嘉和郡主進門?”
李翊“快了,到時請郡主喝喜酒。”
白舒窈“那就提前恭喜你們了。”
說罷,她推了推李睿“殿下,你不給他們道喜嗎?”
李睿眉眼冷戾,本想動怒,可看了眼上首的晉帝,他假裝沒有聽到白舒窈的話,拂袍離開。
白舒窈被撇下,臉色悻悻的,咬咬牙,追了上去……
兩人離開後,晉帝不覺鬆下一口氣來,抬手讓李翊與陸晚走近。
陸晚上前跪下謝恩。
晉帝抬手讓她平身,陸晚卻跪著沒有動。
她對晉帝道“皇上,請恕民女冒昧,民女還有一個請求。”
此言一出,晉帝與李翊俱是愣了愣。
晉帝第一念頭就是她是要求自己給她與李翊賜婚,不由收攏眉頭,麵露鬱色。
此事他已表明過態度,不會給他們倆賜婚,若是今日再答應她,隻會令人笑話他堂堂帝王,卻話如兒戲,反複無常,豈不令人笑話?
李翊看清楚了晉帝的神情,猜到了父皇的心思。
他知道,若是陸晚開口,非但求不來恩典,反而會惹惱父皇。
他正要開口阻止她,陸晚淡聲道“民女想自立門戶,但自古以來,女子都沒有這個權力,所以我想求皇上恩準民女搬離陸家,獨自生活。”
這個念頭,早在陸晚重生之時,就有過。
隻是那時,她羽翼未豐,又沒有跟李睿退親,她根本擺脫不了陸家。
後來她去西北尋弟弟,也想過帶著弟弟遠離京城,隱姓瞞名過自己的生活,可阿晞天資聰慧,非池中之物,她也不想因自己的私念,耽誤阿晞的前程,所以帶著他重回陸家。
可在得知大長公主竟準備聯合睿王,借著先前她給李睿送酒一事,來汙蔑她與李睿的清白後,那一刻,她對大長公主乃至整個陸家徹底寒了心。
今早在祠堂,陸繼中與大長公主叫囂著要將她趕出陸家,他們以為她會害怕,會求饒,以為這樣就可以將她逼入絕路,徹底毀了她。
可恕不知,當看到陸繼中拿出族譜的那一刻,她心裡反而如釋重負。
在世人眼裡,女子被趕出家門,是最羞辱之事,一輩子都再抬不起頭做人。
甚至大部人因不堪世俗的眼光和唾罵,會選擇自儘了結性命。
但她絕不會。
死過一次的她,早已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可她封賞郡主的聖旨一下,一切又變了。
陸家最在意名聲和榮華富貴,也最虛偽善變。
他們可以前一刻要打她板子,要趕她出家門,咬牙切齒的要將她置之於死,可下一刻,在李翊宣旨時,包括大長公主在內,陸家眾人又都跪在她身後,陪著她一起接旨。
更諷刺的是,他們謝主隆恩的聲音,比她還響亮。
陸晚非常清楚,他們又想借著皇上對她的恩典,往陸家的榮華上錦上添花。
可她不會讓他們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