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
風起。
雪隨風飄。
樹枝上的積雪刷刷刷落下。
一片雪花落在了全穎的肩上。
雪花映著光——這光,來自陳北年的劍!
陳北年縱身而來,一出手便是點、挑、削三招一氣嗬成。
全穎依舊未出手,身形一動恰到好處,躲過了這三招。
陳北年劍勢一改,直衝向李不予。
全穎用右手刺挑開陳北年的劍,前壓數步,左手刺在手中旋轉,直逼陳北年的脖頸。
陳北年後退蹲身。全穎右手刺正欲往下插向陳北年的頭頂,卻見他的劍已點向自己的手腕。
全穎收手後退。陳北年立身,劍指向全穎,竟是開始沒規律的抖著寶劍,緩緩靠近全穎。
這沒規律的抖動中蘊含點、刺、削、挑。全穎一時間不知哪招是實,哪招是虛,隻能貼著劍尖緩緩後退。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所謂險不單單是自己承受的險,而在於戰鬥方式是一種搏命打法,一旦近身可迅速置敵於死地。
陳北年直劍抖劍花有兩個原因,一是找全穎的破綻,第二便是拉開身位。
全穎每每閃躲不是貼著劍尖便是貼著劍鋒,儘量讓自己和陳北年的身距不要再拉遠。
全穎閃躲時雙手峨眉刺也一直在旋轉,或高抬手,或直直出手。這其實也是在恐嚇陳北年,讓他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進攻時機。
這便是死鬥!不但拚武功,也拚心理和膽魄。
全穎高抬右手欲往前衝,這是虛招,用來唬人的。若陳北年怕了收劍擋招便正中全穎下懷,能給全穎貼身的機會。
然而陳北年依舊未收劍,身形依然前壓。
一時間兩人難分難解。
東城門。
戰局已向官兵方傾斜。白蓮教眾人死的死、傷的傷、跑的跑。
轎子中的人將劍抽出,算命老人倒在地上。
轎簾被轎中人掀開。
一個黑須中年人從轎中走出來。
官兵看到他從轎中走出來時都懵了。
——不是說轎內的是李丞相麼?
這是誰?
黑須中年人環視四周——他在找陳北年。
黑須中年人未見陳北年,心中盤算一下臉露驚色,縱身躍起,朝西城門跑去。
嶗山四鬼見狀也不問緣由,跟著他便走了。
獨留那些官兵在原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佑玄酒家。
一些驚慌逃跑的人竟跑進了酒家。
佑玄酒家是天音閣閣主之女林玄兒所開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
這種混亂場麵,躲哪都不如躲佑玄酒家安全。
徐天佑和林玄兒起初以為他們是跑來買酒喝的,卻見眾人神情驚恐,喘著粗氣。
徐天佑皺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一逃跑的漢子道“白蓮教和官兵在城東邊打起來了。”
徐天佑和林玄兒對視一眼,麵上都有驚訝之色。
林玄兒問道“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那漢子回道“應該是為那坐轎子裡的人。”
林玄兒又問“轎中何人?”
漢子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隻聽官兵喊了一句保護丞相。”
徐天佑和林玄兒大驚——丞相!
玄朝隻有一個丞相,那便是李不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