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坐在工位上,靜靜看著桌上蘇小蓉拿給她的甜品。
蕭澤承的意思她不是很懂。
既然當初在米蘭那麼決絕地離開,現在又是加好友,又是送下午茶是為了什麼呢?
有什麼意義嗎?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和蕭澤承的相遇在黎音創業初期。
那時候工作室剛建立,為了豐富經驗和籌集資金,黎音和學姐儘可能多地接拍攝項目。
高強度的工作雖然給工作室積累了大量的作品和客戶,但也意味著巨大的壓力和精力耗費。
黎音為了不讓媽媽和安安擔心,把這些苦累都壓製在心底,終於某一天,在無端被客戶刁難後,黎音繃不住了。
米蘭的夜晚,路上燈光璀璨,黎音坐在一家拐角咖啡廳沿街的位置上,翻看手機,郵箱還有很多信息沒回,有預約拍攝的,有詢價的,有催進度的,十幾封郵件。
黎音不敢點開,她覺得小小的這一封封郵件就快讓她窒息。
手裡握著手機,黎音的疲憊和委屈湧上心頭,化作淚水漫上眼眶,凝聚出重量跑出眼眶流下臉頰。
黎音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臉又按住眼睛,阻止更多的淚水流出。
“你好,我可以坐下嗎?”
這是一句普通話,黎音驚訝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一個亞洲長相的英俊男人。
隻是這個人沒有征得黎音的同意,就已經拉開椅子在黎音對麵坐下。
“你也是來自中國是嗎?”
黎音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沒想太多,愣愣地點了下頭。
對麵的男人笑了,深邃的五官顯露出柔和的溫度,他把手上的相機調出照片,伸到黎音眼下,
“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拍了你,隻是這個氛圍太好了。”
男人下巴點了點黎音放在桌上的相機,
“你的相機很專業,我想你應該是行家,能幫我看看我的照片需要做哪些改進嗎?”
就這樣,黎音被轉移了注意力,和這人聊了起來,知道他從國內來這邊出差,昨天剛到米蘭,也喜歡攝影,名字是蕭澤承。
兩人互換了聯係方式,告彆前,蕭澤承笑得溫和,
“太難太累了就停下來看看,也許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下次見。”
“下次見。”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蕭澤承時不時約黎音出來見麵,也會特意送一些吃的去黎音出外景的地方探班,就連安安也知道他。
蕭澤承雖然對黎音這麼早就有個孩子很意外,但從沒聽安安提起爸爸,所以即使心裡有些疑問和猜測,他也沒有對黎音提起。
黎音感受到他紳士地保持恰當的距離,這讓黎音對他的印象加了許多分。
蕭澤承的好意和殷勤越來越明顯,黎音不是不懂,但蕭澤承沒有明說,黎音也不會主動捅破這層紙。
那時候的黎音是快樂的,蕭澤承的鼓勵和信任給了黎音很多開解和動力,幫助黎音度過了艱難的一段時間。
隻是黎音沒想到,蕭澤承的離彆這麼無情又堅決。
先是拒絕邀約,拒絕見麵,再後來是信息都不怎麼回。
在黎音冷卻退後的時候,蕭澤承又像舍不得似的黏了上來。
黎音以為他遇到了什麼事,蕭澤承解釋說是家裡權利的鬥爭困擾,隻是不久,蕭澤承再次玩冷落,玩消失。
最後的一次聯係,應該說是蕭澤承單方麵的聯係,是他給黎音發的一條信息,
“我走了,抱歉,祝你和安安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