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峰很快就趕到醫院,剛才電話裡展雲藍說完醫院的名字就立刻掛了電話,黎峰還以為展雲藍發生了什麼事。
醫院的停車場,黎峰坐在車裡冷靜下來。
這是展雲藍工作的醫院,展雲藍回來這個醫院有可能隻是因為值班,他卻傻傻這麼著急地趕過來,但黎峰心裡又有另外一個聲音說,也許展雲藍是因為發生了什麼意外,來這個醫院急診呢?
黎峰拿起手機再次撥打展雲藍的電話,這次展雲藍很快就接了起來,語氣淡然,就像剛剛那麼著急的人不是她一樣,
“你到醫院了?”
黎峰直接問,“你現在在哪?”
如果展雲藍說出她現在在兒科看病值班,黎峰想他會立刻啟動車子開走,這種被耍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爽。但同時,卻有另一種更強烈的想法湧現——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是一種慶幸,慶幸不是因為受傷才來的醫院。
這種複雜的想法和情緒在黎峰的心裡交織,讓他臉色不是很好。
“我現在在門診樓三樓兒科診室一區這邊值班”
黎峰未待展雲藍說完就立刻打斷她的話,
“所以你來醫院是因為上班?”
既然是上班,那就是沒他什麼事了,之前也不說清楚,這件事之後再找她算賬。
黎峰看一眼副駕駛座位上的一袋鳳梨,想著該給她送上去,還是直接開走。
在黎峰考慮的時候,展雲藍開口卻沒有直接回複黎峰的問題,而是說起看似無關的話,
“峰哥,你知道嗎?我今晚特意穿了一件新買的裙子,”
她的聲音變得小聲,語速也變得慢了一些,像是把手機湊近了說,
“這件裙子的長度在膝蓋往上一點,它的拉鏈在後邊,從我的腰窩再往下一些”
電話對麵沒有聲響,展雲藍無聲笑了一下,手中拿著圓珠筆,大拇指朝筆頭按下又讓它彈起,再按下。
展雲藍心裡雲淡風輕,眼裡也是不帶任何欲念的笑意,臉上為了配合即將出口話語做出苦惱的表情,
“這條裙子的拉鏈太難拉了,我先是拉到腰上一點就是我有一顆痣的那個地方,你記得嗎?那個地方”
“然後,我換了個姿勢。”
“把手從上往下把拉鏈拉起,拉鏈就順著我手指的力氣,慢慢往上合起來”
其實這件衣服的拉鏈很順滑,穿脫都很方便,但展雲藍這麼說是故意的。
釣人放鉤子,有時候並不需要那麼實誠,即使被發現了也是兩人間的另一種趣味,那種曖昧不明,連空氣都變得氤氳的趣味。
按現在的話來說,展雲藍一直持著一種自己是行為主人的心態。我給你下鉤子就是為了釣你,等你上鉤了,那麼我是要放你走還是養著,或者是清蒸還是紅燒來吃到肚子裡,就都是我的事了。
但這一切有個前提,那就是要懂得分辨魚的品種,知道這條魚沒有毒。
而黎峰,就是這條沒有毒的魚。
展雲藍停頓一下,換了一個能讓旁邊人聽到也不會誤會的語氣,
“可是這時候我接到同事的電話,她是單親媽媽,孩子出事了在公安局,她得趕過去,但手上有幾個小孩病號又很緊急,所以我就匆忙換了衣服,趕過來替班了。”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到達診室,小孩子們都在等著,所以才沒能一下子說清楚。”
展雲藍等了一會,沒聽到對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