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雖然才五歲,但也懂得很多東西,有些話不能在安安麵前直接說,更何況現在她自己都還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聲“媽”,關虹也和田明芳一樣,看向黎音,她差點就要應出聲。
項媽知道這叫的是自己,又連忙答應,
“好好,你們說。”
說著就朝著安安走去,經過黎音身邊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地說,
“小關也是不容易,音音你們好好說清楚。”
有項媽這麼一句話,黎音的心定了不少,但她也更加好奇了,她看向一直看著她的關虹,“關姨”兩個人在嘴裡繞了一圈又收回,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
關虹也已經比剛才冷靜許多,她點了點頭,思考了一下,帶著黎音回了房間。
“你先坐一下。”
關虹指著床沿,看向黎音,眼裡已經是滿滿的溫柔,甚至還有些期待,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先給你看樣東西。”
床的正對麵牆上掛著液晶電視,電視下是一個有一米多高的櫃子。櫃子是長方形,櫃子底下立著四個角,而櫃子上放著關虹一家三口的合照,還有一些小擺件。
關虹彎下腰,從櫃子的最底下拿出一個東西,走過來,坐到黎音身邊。
是一本紅皮本子,能看得出來是很古早的東西,放了很久。紅色很濃,有可能是因為歲月的關係,邊角有些輕微濃棕色。
翻開書皮,裡麵的紙張已經泛黃,本子的第一頁的右下,被人用黑色的筆墨寫著“程文鬆”三個字。
筆觸遒勁有力,瀟灑中又帶著一股沉穩厚重。
“這是你爸爸寫的,程文鬆,是你爸爸的名字。”
本子翻開,一頁頁都是清晰可辨的工程圖和結構圖,邊上還標著一些字,每一頁紙都字跡工整,書麵整潔有序。
“你爸爸,是工程師。”
關虹說著,翻到了本子的後幾頁,拿出夾在裡麵的一張照片,懷念地說,
“這是我和你爸拍的唯一一張照片。”
這是兩人的結婚照上的照片,當時文鬆特意多洗了一張出來,夾在他不離身的本子裡,他笑著對她說,
“學累了,工作累了,我就拿出來看看,看看你,我就不累了。”
想起文鬆的話,又想起了他說話時候充滿愛意和希望的神情,關虹忍不住有些哽咽。
這本子和照片是關虹唯一留下的、與程文鬆有關的東西。
當年程文鬆出車禍的時候,這本子就被他抱在懷裡,後來等她從產房出來並且清醒後,一名護士將這本子交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