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李翊!
李睿與李翊交手這麼多回,對彼此都非常了解。
所以自從翊王府傳出他與陸晚分手的傳聞後,李睿根本不相信。
他一眼就看出李翊這樣做,是為了保全陸晚的性命。
換做從前,他必定早已到父皇的麵前,去告發他們的欺君之罪。
但在經曆了父皇不問罪李翊在羅衡府上放走刺客,還應他所求,赦免鄧氏無罪後,李睿終是大徹大悟過來——
原來,父皇對李翊的偏心,已到了偏聽偏信的地步。
所以,在這樣的情形下,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兩人是假分手在欺騙父皇,他非但奈何不得他們,還會像之前幾次一樣,讓父皇以為他是在汙蔑他們,罵他心胸狹小,沒有為君的氣量。
雖然一時間找不到證據揭穿他們,但戲耍戲耍兩人,逼李翊眼睜睜的看著陸晚落難,卻無法出手相救還是可以……
思及此,不等大長公主回話,李睿又當著大家的麵,拍拍李翊的肩膀,開導他道“雖然皇兄知道你不想再看到她,但撇開你們之前的關係,她還是我們的表妹,這層關係總是丟不掉,所以你不如大度些。”
李翊眸光微涼,嘲諷笑道“我又沒說不認這個表妹,皇兄何必以己之心度我之腹?”
此言一出,李睿麵容一滯,嘴角的笑意有些掛不住。
其實,在場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他一開口,大家就看出了他的目的。
他這個時候讓陸晚進來,無非是想讓陸晚出醜,更是想激發矛盾,讓陸晚與陸家,甚至是與李翊的關係更加惡化。
偏偏他還要裝得大度,暗諷李翊小氣,卻沒想到,反被李翊一句話打出原形。
廳裡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大長公主看了眼李翊,適時開口道“今天這麼好的日子,大家無須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敗興。”
“金嬤嬤。”
“老奴在。”
“吉時快到了,迎親隊伍差不多時候回來了,請大家移步去前院入席吧。”
金嬤嬤得令,連忙請大家移步,大家簇擁著大長公主往前院去……
陸晚在上院門外等了小半天,終是看到大長公主領著眾人走出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走到大長公主身側的李翊。
李翊自是也看到了她。
兩人眸光在空中相遇,但很快就移開。
陸晚將臉撇向一邊,一副不想看到李翊的模樣。
而李翊神情寡淡,也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兩人這般形態,落進眾人眼裡,活脫脫就是分手後不複相見的怨侶樣子。
李睿冷眼旁觀著兩人的形容,心裡暗忖,這兩人到底是真的分開了,還是太會演戲?
頂著眾人打量的目光,陸晚上前,朝大長公主屈膝行禮“孫女見過祖母,請祖母安。”
大長公主收步停下,眸光涼涼看向她。
“本宮以為,你今日不會來的。”
大長公主如此冷漠疏離的態度,儼然是告訴在場各位,她已是不再將陸晚當成陸家人了。
陸晚斂容淡然道“今日是大哥哥大喜的日子,我是真心來給大哥哥道賀的……”
不等她把話說完,葉氏已毫不客氣的冷嗤道“彆說得這麼好聽,你明知自己名聲狼藉,還要出來丟人現臉,你這那裡是來為你大哥哥道賀的,明明是故意來這裡抹黑你大哥哥,給你大哥哥難堪的。”
葉氏打心眼裡不想看到陸晚出席陸承裕的婚宴,所以顧不得還有其他人在場,開口間言辭很是難聽。
在她罵陸晚時,丹靈在一旁打量著陸晚,待看清她今日的裝束相貌,心裡卻是嫉恨不已。
她自詡自己今日能蓋過在場的所有女眷,一枝獨秀,可一向簡樸的陸晚今日竟打扮得明豔動人,生生將她比了下去。
不止如此,此刻她明明受著大長公主與葉氏的嫌棄與打擊,她卻麵不改色,形容淡然,處變不驚的款款站著,絲毫不見窘迫難堪姿態。
丹靈心裡又惱又驚,不由朝李翊看去。
換做平時,若是聽到葉氏這般損毀陸晚,隻怕他早已站出來替陸晚撐腰了。
可此時,李翊的神情一直寡淡著,瞧不出喜怒。
見此,丹靈把心一橫,上前一臉憂心地對陸晚道“二表姐,外祖母之前被你氣壞身子,這才堪堪養好,你千萬不要再氣倒她了,方才聽說你與聶將軍的事,外祖母已經不高興了。”
“不如,你走吧,彆在這裡了……”
陸晚豈會聽不出她話裡的諷刺與挖苦?而隨著她帶了頭,其他女眷也勸道“是啊,既然大家都不歡迎你,你還是走吧,不然大家心裡都不痛快。”
“郡主也是個聰明人,這樣的場合,你本就不應該來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看似在勸導陸晚,實則每句話,都在攻訐傷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