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李翊!
李翊說完,定定的看著陸晚,似在等她一個回答。
以她的聰慧,她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陸晚隻是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了。”
餘下,她沒有再和他多說什麼。
見此,李翊神情微沉——這卻不是他預想中的結果。
他以為她聽到鄧氏離開後的消息,會歡喜的,但她的神情很淡,那抹笑也很敷衍。
“你到底想本王怎麼做?”李翊沉聲問道。
這段日子,他確實有想過她的話,但不多。
一是他實在太忙,抽不出時間想其他事情。
二則,他並不太認可她說的話——他並不認為自己不信任她,隻是自小養成的嚴謹性子,讓他必須對存疑的事情保持警惕,不會忽略掉每一個超出他掌控範圍的事物。
陸晚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沉默片刻,道“殿下,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皇上與娘娘鬨成今天這個樣子,是為了什麼?”
李翊看著她,沒有言語,眉尖卻蹙緊起來。
陸晚又道“其實那日聽到高公公提起皇上與娘娘的事時,我不覺就想到了我與殿下。”
“娘娘與皇上的問題,看似是榮貴妃的挑唆,實則也是因為彼比對對方的不信任,所以才會經不起一點風浪。我不希望我將來與殿下,會成為如今娘娘與皇上這個樣子。”166小說
聞言,李翊神情一頓。
這幾日,發生在父皇與母妃身上的事,他看得最清楚。
母妃感到寒心痛苦,父皇也是滿心委屈與憤恨……
他沉沉凝著陸晚,一字一句道“陸晚,是你先有事情瞞著我,你不向我坦誠,讓我如徹底相信你?”
況且這些事情,還是她與聶湛沈植之間的糾葛關係,讓他如何安心?
“我不再逼你和他們斷絕往來,但你要告訴我,你與他們之間,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
落日西沉,灰白的餘暉透過駁落的樹椏,在陸晚素淨的裙擺上投下深淺不一的光影。
陸晚攏了攏耳邊被山風吹亂的頭發,道“我認識殿下,在他們兩人之前,而後我與他們之間的事情,殿下都知道,所以我自問沒有什麼瞞著你的。”
可李翊明顯不信。
撇開其他事情不說,他永遠都記得,她第一次見沈植時的異常。
後來她給他的解釋是說,沈植像她的奶哥哥,所以一時間認錯,才會情緒激動。
可後來他查過,她自小被丟進庵堂撫養,是她的師傅將她養大,陸家巴不得她死在庵堂裡,根本沒有派奶嬤嬤去照顧她。
所以,何來的奶哥哥?
他沒有戳穿她,隻沉沉看著她,問道“當真?”
他這樣問,就是不信的。
陸晚沒有再說什麼,看著天邊堆積起來的鉛雲,道“好像要下雪了,殿下快回城吧。”
說罷,她向他屈膝行了半禮,轉身往寺廟裡去。
李翊看著她的背影,道“陸晚,這是本王最後一次問你,隻要你肯說,不論你之前與他們做過什麼,本王都可以原諒你。”
聽到原諒二字,陸晚心中突然生出一陣悲哀。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需要他的原諒?
最後,她說道“我沒什麼好說的,殿下就當之前我什麼都沒說過。”
說罷,她就踏進寺廟,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李翊心裡不由也來了火氣,轉身下山去。
長亭等在山門那裡,見他下來,一邊給他牽馬一邊關切問道“殿下,姑娘知道鄧夫人離開後,有沒有消氣和你和好?”
李翊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冷斥道“以後不許再提她!”
長亭嚇了一跳,連忙閉嘴。
一路上,李翊駕馬風馳電掣的往京城趕,一句話也沒說……
李翊駕馬一路徑直進了宮,去乾清宮向晉帝複命。
彼時,乾清宮裡燈火通明,有歌姬舞姬獻藝,樂師也在一旁湊樂,熱鬨非凡。
晉帝端坐在上首,看得津津有味。
李翊上前去,晉帝問道“你母妃如何了,她在寺裡還習慣嗎?”
不等李翊回話,晉帝又道“肯定不會習慣,她認生又認地方,這麼多年沒離開過這裡,她那裡習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