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的李翊!
冬月二十八,黃道吉時,大晉三皇子李睿迎娶南安王之女白舒窈。
皇子大婚,自是與眾不同。
且這還是大晉第一位成年皇子大婚。
大晉二皇子早早夭折,大皇子也就是前太子,在成親前突然暴病而亡,所以到了今日,隻有這位三皇子正式娶妃立室,自是難能可貴。
再加之三皇子大婚前,婚事也是諸多波折,所以到了李睿大婚的這一天,城裡城外的百姓,都跑來看熱鬨了。
天光剛亮,從睿王府通往南安王府的大街兩邊就圍滿了看熱鬨的百姓,睿王府門口更是擠得水泄不通。
今日來睿王府赴宴的賓客,也是非富即貴,前來赴宴的香車寶馬堵了好幾條街,睿王府賓客盈門,熱鬨非凡。
而一切都很順利,從迎親到拜堂,再到宴客,皆是順遂。
待新郎新娘拜完堂,送入洞房時,天色已暗了下來。
睿王府裡外都點起了燈,亮如白晝。
似乎是為了宴客,今日睿王府點的燈火,比之往常,竟多出了數倍有餘,亮堂到刺目,將堂上每個角落都照得通明。
可即便如此,李睿還是心有戚戚,即便是拜堂時,眸光都不時往四周警惕掃過,生怕陸鳶突然冒出來,像殺他母妃一樣,朝他胸口也刺上一刀來……
李睿神情間的惶然不安,一一落進了李翊的眼中。
彼時,他坐在大廳上首位,離李睿最近,不止能看清他臉上的神情,也看到了他身邊四周安插的暗衛。
看來李睿已做好了防備。
想到這裡,李翊寒眸微沉,拈起酒杯抿下一口酒。
不一會兒,曾少北被睿王府的仆人引著從外麵進來。
曾少北一進門,就到處找李翊,待看到他後,立刻甩袍朝他走過來。
李翊讓出半張桌子給他坐下。
“殿下,郡主晌午後已經離開大理寺了……”
一坐下,曾少北就附到他耳邊低聲稟道。
“都安排好了嗎?”
李翊冷聲問道。
“殿下放心,都安排好了,隻是……”
“隻是什麼?”
李翊語氣冷沉下去。
曾少北蹙眉道“昨晚我奉殿下之命,去郡主府接小公子,可我們去時,小公子已經不見了……”
“聽郡主府的下人們說,禦林軍到郡主府不久,小公子就不見蹤跡了,沒人知道他去了那裡……”
聞言,李翊眸光一緊,腦子裡卻不由的想起之前沈植告訴他的那些事情來。
在沈植向李翊坦承了他就是墜影的身份後,兩人曾經就被殺的鄭七商討過。
當沈植將對阿晞的懷疑告訴李翊後,李翊竟然並不驚訝意外。
因為他的人曾發現阿晞身邊的巫鳴,跟蹤過沈植帶著鄭七的屍首離開京城。
李翊還想起,當初劉大死在羅衡府上時,阿晞也在場。
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讓李翊越來越懷疑,當初殺了大長公主身邊的親信,將趙嬤嬤和告密信轉送到他府上的神秘人,就是阿晞。
如果真的如他所料,以上事情都是阿晞做的,那麼他所做一切就是為了保護陸晚。
想到這裡,李翊眸光微震,壓低聲音對曾少北道“你立刻去睿王府四下找找。”
曾少北道“難道他來這裡喝喜酒了?”
李翊冷聲道“他不是來喝喜酒的,我擔心他們姐弟二人可能要做同一件事情。”
聞言,曾少北驟然一驚,手中的酒杯都快拿不住,不敢相信道“殿下的意思是,小公子他也……怎麼可能?”
阿晞明明隻是個八九歲的孩子,怎麼會來殺睿王?
李翊一時間向他解釋不了太多,隻問道“此事你可有告訴阿晚?”
曾少北連忙道“我不敢讓郡主擔心,所以暫時還沒有告訴她。”
李翊看了眼往洞房方向去的李睿,立刻起身離開。
睿王府的管事見他酒席未完就要走,連忙上前留客,道“翊王殿下,我們殿下還未出來給大家敬酒,翊王殿下不如再稍等片刻。”
李翊腳下步子不停,沉聲道“本王還有要事在身,煩請你替本王同你家殿下說一聲。”
說罷,已是跨出門去,大步離開。
曾少北則假裝找人喝酒寒喧,四處溜噠走動,在睿王府裡尋起人來。
可直到宴席結束,曾少北也沒有找到阿晞……
賓客尚未散去之前,李睿假裝醉酒,被扶回了房裡。
李睿按著規矩,先給白舒窈掀了蓋頭,再喝了合巹酒,他又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