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兆的那個小隊麵朝的方向是偏東南方,所以他們徑直跑出去後,需要再繞道往北。
雖說如果正兒八經的在地圖上畫路線,柯兆他們是要比其他兩個小隊途經的路線距離更長,但或許也正是這樣,在烏裡圖隨便選了個小隊追上去時,下意識將柯兆這支隊伍的次級排到了最末,讓他們獲得了相較起來更多的時間。
“快!快跑!”慶山拽了把差點被絆倒的於熊,邊喊邊馬不停蹄地往前跑,半秒鐘都不敢耽擱。
於熊是一名長得人高馬大的少年人,一個月前剛剛滿十八歲成年,雖然長相有些成熟老成,但仍能從他的眉眼間瞧出明晃晃的青澀稚氣。
“大熊,沒事吧?腳沒扭著吧?”
原本跑在於熊前麵一點的男人稍稍慢了下腳步,變成和於熊並排著跑,他側頭看了眼於熊,有些擔心地問。
於熊搖搖頭,調整著呼吸“叔,我沒事,腳好著呢。”
於熊的叔叔於大黃點點頭,沒再說話,緊跟著隊伍往前跑。
一隊四人,慶山專業技術特彆好,能自己單乾,也能跟著其他團隊做事,這次就是他主動聯係柯兆加入進來的。於熊是於大黃推薦帶進來的,而於大黃則常年跟著柯兆混。
於大黃今年有四十歲了,柯兆比他小一些,但也是妥妥的奔四了。
柯兆入行的時間比於大黃長,於大黃也不清楚柯兆具體幾歲入的這行當,反正從於大黃二十幾歲入行那天起,他就管柯兆叫哥。
沒辦法資曆和能力擺在那兒,不服不行。
但這麼多年了,彆說道上的其他人,就是在於大黃眼裡,柯兆也是個絕對的神秘主義者——
沒人知道他家在哪兒,更沒人知道他家裡有幾口人,有沒有什麼相熟的朋友等等。
除了柯兆這個名字,這幅長相,他厲害的身手…還有那家古董店。在此之外,一無所知。
但其實大家也沒太想知道,有時候會聊起這些,也隻是源於人類天生的好奇心。對他們來說,隻要知道柯兆這個人有本事,講規矩,就已經夠了。
急促的呼吸間,四人已經跑出去很遠的距離,又一個百米過去,在柯兆和慶山同時出聲的帶領下,四人齊齊轉向往西北方衝去。
……
鮮血會於何時在何處滴落?
這個問題的答案連了獵場的大自然都無法提前預料。
但獵殺者知道。
他們知道自己會在何時揮下屠刀,然後讓溫熱的鮮血從屍體上、從刀口上掉落。
銅製的麵具上蔓延著黑色的圖紋,高大的男人獨自站立,腳邊不遠處癱倒著幾個人。
他們穿著與這座山林,甚至是與旁邊這個男人格格不入的現代化的衣物,上麵大片大片的染著血,而落在一旁地麵的長弓弓弦上浸滿了血色,男人手上提著的短刀也被染紅了刀身。
滴答——滴答——
血珠順著刀尖,成串地往下落。
有風從耳邊吹過,烏裡圖一甩手,將短刀上的血跡甩去,收回鞘中。
他轉頭回望,那正是禁地的方向。
用時間判斷,如果最後剩下的那幾個小賊沒有在路上歇腳耽擱的話,現在已經快要抵達那棵巨型大樹了。
那雙野性冰冷的眼睛,在此刻才凝顯出暴虐的殺意——
那裡麵藏著他的珍寶,他不允許任何人窺伺!
如同一隻被激怒了的野獸,烏裡圖幾乎瞬間便從原地消失,飛速往前奔跑,仿若一道疾馳的閃電,隻餘虛幻的殘影。
……
無形的風不知道是從哪處縫隙吹進來的,為這座沉睡許久的地下墓葬帶來了可供人使用的氧氣,也在此時,讓亮起的燈光微微浮動。
被照出來的龐大的影子印在牆壁上,邊緣處也隨著燈光的不穩而變得有些模糊、不分明,又似乎是正在扭曲成其他的什麼不再是人類形態的抽象畫。
林芙已經搞清楚自己身處的這個封閉空間是在哪兒了。
一身傷的少女坐在不久前剛給予她過窒息感的空棺上,她的左手已經被簡單的包紮好了,用的自然是和之前處理後背上的傷時一樣的方法。
隻不過因為左手的傷勢過重,這次她忍痛花大價錢兌換了一小瓶白酒用以消毒,並且單手用來進行這項工作難免有些不便,所以左手被包得很難看。
林芙白著一張小臉,小心翼翼、儘量節省地往左手上倒白酒時,還在腦海裡對係統說‘幸好咱們部門的員工福利還不錯,不然我這隻手應該是要廢了。’
許是因為太痛了,係統能聽見她的聲音在顫抖,但裡麵又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她是笑著在說這句話的。
係統一時沉默,而後才乾巴巴地說“沒錯,完成任務回去就好了。”
醫療艙能夠完美地治愈林芙在書衍世界裡所受的傷,這項服務由宇宙維護部門免費,算是員工福利之一。
懸在半空中的小腿悠悠地晃蕩了兩下,林芙抬起頭朝上看——
那上麵就是主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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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被那隻僵屍從上麵拽了下來的,然後放進了其中一具空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