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一身紅,戴著口罩的身量極高的長發女人推門走進一個看似破敗許久、雜草叢生的平房,看著裡麵幾乎占滿了整個房屋的、數量眾多的花盆,“她”緩緩眯起眼,語調裡似乎含著笑
“原來你把本體藏在這裡,怪不得出租屋內怎麼都搜尋不到。”
這裡位置偏僻,隻有個獨棟的一層小平房,不知為何被遺忘丟棄在了這裡,然後被築巢的怪物占據,破敗的身軀上攀生出許多綠色的枝蔓。它們修補了它的裂縫,也為其增添了頹敗陰沉的、獨具歲月感的美麗。
頭頂的天花板上有一個破洞,不知道是自然損壞還是人為,位置幾乎就在房頂正中央,形狀是一個近乎完滿的圓,有陽光通過那裡漏下來。
周邊像是有無形的暗色蟄伏著,所以那光一進入屋子,就像是傾落的瀑布一般,異常顯眼,是非常明亮溫暖的顏色。
女人的視線就落在那片光芒裡。
更準確地說,是在看站在陽光底下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年輕男生常穿的款式簡約的休閒裝,身形瘦長且有些單薄,給人一種病態詭異的感覺,仿佛他的身體是軟的,是一條偽裝後的蛇。
很怪。
但更怪的是他的頭。
他的頭是一朵盛開的巨大的花,有成年男人頭顱的兩倍多大。花瓣是紅色的,像是吸飽了鮮血後呈現出的顏色,見之令人心口發悶。那是一朵重瓣花,花瓣層層疊疊,最後收攏至花心,半掩著,能看見裡麵似乎是一顆同樣很大的眼珠。
現在他正用那顆眼球鎖定了不請自來的造訪者,遍布房屋各處的枝蔓蠢蠢欲動。
花了些時間找到老巢這邊來的女裝男並不在意對方散發出的惡意,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你知道她被你嚇到了嗎?”
“送那麼醜陋的東西,可真是太不紳士了呢。”
萬千枝蔓瞬間豎立起來,如同弓弦上蓄勢待發的箭支一般,充分表現出主人怒氣與威懾般的驅逐之意。
女裝男卻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眼睛也瞎了一樣,繼續挑釁“哦,忘記了,你是個‘啞巴’。”
“那我就直接表明來意好了。”
“我想向小芙表白,但我缺一束花。”
“我覺得你頭頂的那朵就很合適——”
女裝男慢條斯理地取下口罩,嘴角緩緩裂開血腥尖利的縫。
“——她一定會喜歡的。”
……
林芙是因為貧窮需要省錢,但範熙嶺肯定不會真就隻給她買一個饅頭吃,在他看來,跟虐待人類沒什麼區彆。
所以最後林芙是就著牛奶啃了一個夾滿了肉的煎餅,手上提著實在吃不下了的包子,撐著進了校門。
範熙嶺站在原地望了會兒,隨後便離開了。
他得去把那朵多次越界的花解決掉。
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是轉瞬間便離開了這片區域,所以也就不知道,就在他轉過身沒多久,林芙就被一位“熟人”給堵了。
“……”
林芙抬頭看向表情沉冷凶狠的男生,大腦瞬間空白,下意識問了句“是陶櫟桐讓你來抓我?”
她微弱的聲音輕輕顫抖著,光是這樣就被嚇得不輕。
膽子這麼小。
陶爍想著,突然有些無奈,表情軟化了些,但看著還是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