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頂著嘉應要殺人的目光,鎮定自若,盤腿坐在床上,像往常剛睡醒的小動作一樣,假裝迷迷瞪瞪地靜坐一會。
按照以前,嘉應會表麵清冷實則黏人,把頭枕在她肩膀上,陪著她回神,這次他沒有了。
她恍若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跳下床,汲著則睡鞋,向嘉應走近。
等到她離他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熟稔地抬手,要去觸碰他。
他立刻蹙眉,後退,逃避與她有任何肢體接觸。
她抬起手,要摸他的臉,他立刻樹立一道屏障立在兩人中間,她的手直接撞到透明的障壁上,手背起了淡淡的粉紅。
“嘶。”葉曉曼吃痛,把手對著嘉應舉起來,“好痛,你幫我吹一吹。”
嘉應疏離地注視她,雙眼平靜無波,他單手立掌在胸前,行了個佛家的禮儀,“女施主,請自重。”
嘖嘖,昨天還說要當妻主的小妖精,今天就冷冰冰地稱呼“女施主”,男人翻臉的時候就是無情。
內心吐槽歸吐槽,葉曉曼的麵部,還是絲滑地表現出從茫然無措——猛然意識到什麼——臉色唰地蒼白如紙……一係列複雜的表情變化。
屋外傳來早晨的鳥鳴,房間裡安靜得連掉根針都聽得到。
葉曉曼沒有安全感地回抱自己,小心翼翼地詢問“你、你的情毒解了?”
嘉應沒有回答,但他緊繃的肌肉已經清楚地告訴了答案。
葉曉曼無法接受這個沉重的打擊,踉蹌後退幾步,跌坐在小凳子上,痛苦地雙手抱頭。
這一波行雲流水的演技,把那種美夢破滅後悵然若失的苦楚,展現得淋漓儘致,葉曉曼謙虛地給自己打出了99分,扣除的1分怕自己提前驕傲。
她從眼縫間觀察到,嘉應有被她的演技深深感染,他不由自主地向她的位置走近了一步,最後還是咬牙克製住了,把視線轉向一邊,不再看她。
他冷冷地問“這是哪裡?”
葉曉曼回答“我們愛的小屋。”
嘉應變了神情,葉曉曼立刻解釋“您中情毒後,我為了保全您的聲譽,特地租了這個地方。”
葉曉曼“地址。我的人要過來。”
竟是一秒也不想跟她呆下去了。
葉曉曼表示有點傷渣女的自尊了。
好可怕,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殺她滅口了。
葉曉曼落寞地抬頭,“那我們現在……”
嘉應眉間的溝壑更深的,他知道她想問,他們現在算什麼?
他的遲疑似乎給了她希望,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步伐踉蹌地走過來,抓住了他的衣袖。
嘉應斂眉不語。
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
如果一定要他回應,他隻能說這隻是一場基於誤會開始的春夢無痕,如同夜露,理應隨著太陽的升起而消逝。
可是,何以區區的夜露,依舊讓他的本該平靜無波的心海狂瀾不平,情毒不是已經解開了嗎?
他不敢與她對視,甚至連維持表麵的冷漠也很困難。
幾日荒唐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裡橫衝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