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香這幾天在數著手指過日子,這是她懂事以來最期盼的一個新年。她娘自從來了平陽縣之後精神都好多了,容貌也從之前因為心累產生的蒼老氣色消失不見,剛開始她娘還不願意帶她住在花柳巷。
因著這名兒和寓意不好,母女倆還吵了幾日,後來,自從她姥姥帶著娘親逛了一圈風月樓後,她娘晚上就讓管家把行李搬過來了。
梅花膏當場有效,哪個人能遭得住這種誘惑,再說了,風月樓平日時還要提前預約,近水樓台先得月,她住在旁邊,就不信每日約不到。
果然自己跑到平陽縣的決定是對的,小姑娘心想,原來離開爹,她娘能這麼輕鬆。
也不知道她往北寧郡傳的信兒到了沒有,侯香香郡守府內隻有兩三個熟人,除了伺候她的丫鬟外,剩下一位就是她娘陪嫁的奶娘,彆人都叫她侯嬤嬤。
聽侯嬤嬤說,她娘從小養的好,什麼後院宅鬥從來沒接觸過。看出來了,她娘確實不善爭鬥,有那時間一邊刺繡一邊哭。
但,主子不會,奴才會啊。
侯嬤嬤可不是什麼善茬,郡守府從上到小沒有不敬著她的,你要問為啥一個不受寵的正室夫人身邊的奴才能有如此勢力?
有她娘啊!她娘雖然不會鬥來鬥去,但他娘會管錢啊。
哪怕她爹給侯嬤嬤臉色看,她娘都斷她爹幾天銀錢花。
小姑娘這幾天已經再讓霍瀟龍叫她侯香香了,改名兒是早晚的事,她提前適應一下也是好的。
就在兩個小姐妹又禍害熊崽時,霍家的大門響了。
——叩叩叩
——文哥,家裡有人麼?
聽到聲音熟悉,並且語氣很著急,霍瀟龍趕忙到門口打開門栓,探出個腦袋說道
“在!疤臉兒叔”
霍瀟龍還是矮,剛開始隻看到男人的大腿,直到往上看,才看見他身後背著個人。
是個年過五旬的老太太,旁邊還站著個二十多歲的小娘子,小娘子已經挽了頭發,並且臉上身上還有幾處刀口正在流血。
“哎媽,這咋整的,趕緊進來!叔”
疤臉兒看著開門的是霍瀟龍,不太好意思往裡麵進,同她說道
“龍兒,你幫我和你爹說聲行不?”
“和我爹說啥!你趕緊直接進來得了!都啥樣了還客氣呢”
霍瀟龍與侯香香一左一右的把門推開,小團子著急的讓幾人先進屋。這時霍述文也聽到了疤臉聲音,從屋內走了出來,看著一地血跡,男人皺了下眉,說道
“咋回事?”
疤臉兒知道自己混,所以沒事的時候幾乎都不來找霍述文,人家可是正經人,有媳婦有孩子的,總去找他不好,對他名聲有礙。
今天求上門,也是走投無路。
“文哥”
男人一下子跪在地上,身後還背著老婦人,帶著哭腔說道
“文哥,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過來的,真是……快過年給您家找晦氣”
後麵染了遍地的血,他身後背著的老婦人也受了傷。大過年帶著血來彆人家,若是不熟,早就轟出去了,這不是給人找晦氣是什麼?
“說事兒!”
霍述文最煩不單刀直入的,這明顯出事兒了,你直接說就成了,能幫他就幫,幫不了那也是沒轍。
“我家被一行人販子找著了,砍傷了我老娘和我媳婦,是我媳婦背著老娘跑出來的,那夥人臨走前,還燒了我家房子”
何怡也聽到屋外的動靜,站在門口看,聽到是人販子做的這事兒趕忙上前來問道
“那夥人不是被抓起來了麼?現在平陽縣還有人販子?”
她指的是前段時間拐侯香香的那幾人,況且最近王爭加大抓拐子的力度,按理說平陽縣應當沒有行事如此猖狂的人販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