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劍與孫子夕來京城的第三日就去國子監報到了,在這兒讀書的孩子,要麼是讀書出類拔萃有真本事的,要麼就是皇家高官子弟。
像女子來讀書的不是沒有,不過大多數情況下是公主,當朝長公主宇文赫蘭便是當年國子監有名的女學生。
還是一樣的分班,利劍分到了甲班,子夕則去丙班。
學習這件事兒真比不過。
四書五經能來這國子監的除了那些二世祖誰不會背?
主要是悟性,利劍這些年在華鸞的教導下,陰謀陽謀眼睛隻需輕輕一瞥,就知道對方想如何出招。
國子監裡有棵很大很大的銀杏樹,現下隻是有點兒微黃,碧綠與金燦交叉,利劍抬頭看著參天大樹,好像能把院子一角遮滿。
樹下就站著接她的老師,聽說是朝廷吏部尚書的兒子。
他同利劍差不了多大年紀,利劍本就比龍兒大上七八歲,現下也是二十四五的好年紀,隻是這個年紀沒成家反而來學堂,確實挺罕見。
“給先生請安。”利劍彎腰行禮道。
麵前的男人氣質很像趙凱,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是前幾年的狀元郎,外界傳聞他無心做官,隻想桃李滿天下,做個大家。
長相也好,是溫潤如玉那種類型的公子哥,長衣寬袖顯得更加平易近人了些。
“叫什麼?”男人開口問道。
“霍磐利劍。”
“涅盤重生,鋒如利劍,好名字,給你取名兒的人定下了很多功夫。”
“……”
這話有點兒讓利劍不知道怎麼接,這名兒吧。
就是酸菜燉血腸時候想出來的,前後不花費一刻鐘,要說非要下了什麼功夫,那便是下了九條棉褲。
隨即隻聽先生繼續說道
“既然通過甲班考試,往後便好好用功,不枉費鎮北王一番苦心。”
這二人走誰的路子進來,不出半日就被打聽清楚。
現下大部分人都沒見過鎮北王,這兩人便是他們了解的唯一渠道。
“是,先生。”
利劍在外人麵前話很少,長發如瀑布般披在身後,皎若秋月的臉上麵無表情,尤其配上一身白色學子服,更加讓人不敢靠近。
若是在夏天看見她,不用放冰就覺著涼快兒。
“長得還可以,這個年紀還不嫁人,來讀什麼書呢?”
“甲班人越多,小爺就不好考進去,到時候回家又要挨打。”
“你們說要不要過去欺負欺負她,萬一把她欺負走了豈不是更好?”
乙班過來看熱鬨的少年郎在一旁竊竊私語,尤其為首看上去不差錢的富家少爺,國子監裡大家都穿一樣,可是那腰間玉佩還有頭上發飾便能看出人的身份。
說話的少年郎一看就是紈絝子弟。
“哥,不好吧,鎮北王誒。”
“哥,鎮北王可是把草原打下來的,萬一她過來找咱們算賬咋整?”
“不能,她一個鎮北王還能欺負我們這群小輩兒了?”
若侯香香在這聽到這話,一定會說一句能,可太能了,管你多大呢,差彆就在於打的輕重不一樣罷了。
可是還沒等對方出手,利劍隻是輕輕朝這方向掃了一眼,幾位琢磨壞事兒的學子立刻躲了回去。
“你看見沒?那女的剛才眼神兒?”
“哥我看見了,嚇得我心突突直跳。”
“要不咱還是背書吧,起碼……現實點兒。”
“我覺得也成。”
利劍這邊兒好說,但子夕那就不太好過,她年紀小,長得又可愛,丙班大多數都是些紈絝子弟,看見漂亮姑娘嘴賤的很。
“孫小姐這個年紀有沒有心上人啊?”
“來我們國子監讀書,是不是學學那些話本子裡過來找如意郎君的小姐?”
要是換成彆的姑娘聽成這話,要麼被氣的跑出去,要麼回去找哥哥,但孫子夕不一樣。
人家在草原上拎著嘴和匈奴談人命生意的時候,這群公子哥還不知道在哪兒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