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內,隻見屋中的床榻上躺著一名麵色潮紅的中年男子,一條腿的褲角已被撕掉,露出的小腿正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擺放著,自膝蓋往下的半條腿都高高腫起,撐的腿上的皮膚紅腫發亮。
看到幾人進屋,男子勉強睜開眼睛,聲音嘶啞的問道“你們是何人?”
“我們是郎中。”
雲翹說完便走到床邊,看到半靠在床邊的男子已陷入昏迷,雲翹伸手先為床邊的男子把脈。
接著眉頭蹙起,對著身後的幾名老兵道“他也是虎狼病,先把他抬出去,藿香正氣丸給他喂一顆。”
桃紅應了聲,跟著老兵一起出了屋子。
雲翹這才看向躺在床上的男子,隻見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從料子上卻能看出,不是一般百姓所穿的布料,應是極好的綢布。
看他的傷口,腿骨明顯已斷了,傷口因著沒有及時處理,此時已經化膿,四周紅膿發亮。
雲翹正要伸手為他把脈卻見男子目光警惕的望著她
“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說著口中又發出一陣劇烈的喘息之聲。
雲翹聽著他發出的隱隱帶著撕裂之聲的喘息,蹙眉道“我是郎中,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小姑娘,她把我們帶到這裡來的,你應是得了肺炎先不要說話。”說著伸手把住他的脈搏。
知道他們是小姑娘找來的,男子一直緊繃的身子這才鬆了下來。
他使勁的喘了幾口氣,又艱難的問道“李柱兄弟和小丫怎麼樣了?”
雲翹垂眸為他診完脈,收起手指淡聲道“他們兩人都染上了時疫,不過你也比他們好不到哪裡去,你得了肺炎,而且腿也斷了,傷口如今嚴重感染,若再不及時處理,隻能截肢了。”
男子一怔,看著麵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小郎中,啞著嗓子問道“你是誰?是南州城內哪家醫館的郎中,我為何從未見過你?”
在南州城中若是有這麼小年紀的郎中,他即使沒有見過也應該聽過才對,可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卻甚是陌生。
雲翹挑眉“你是南州府的人?”
男子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我自京城來,是跟隨朝廷的賑撫使一同前來南州防疫的郎中。”
“京城。”
男子眼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光亮,伸手一把抓住雲翹的手腕“帶我去見賑撫使大人。”
“你是何人?”雲翹冷聲問道。
“我。”男子麵上現出猶豫之色,卻沒有再說下去。
雲翹目光掃了一眼放在床邊不遠處的一隻靴子,輕聲道“你是官府中人。”
“你怎麼知道?”男子目中露出警惕之色。
雲翹指指那隻靴子“喏,那靴子是官靴,還有你身上的衣服,雖已看不出顏色,但布料和做工都極為上乘,不是一般平民能穿得起的。”
“既然你已猜到了我的身份,能帶我去見賑撫使大人嗎?”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