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門時車裡備了一些,每人送了一張,李擇言看了眼角落裡微顯落拓的男人,也不由得踟躕。
這幾個人都給了,單獨落下一個不大好,若給了吧,又怕馮蕪跟他急。
總之,這事他做不了主。
李擇言將手裡最後一張請柬給了馮蕪,叫她自己決定。
盧行添眼疾手快,倏地將那張請柬抽走:“彆累著妹妹,我給他就行。”
“......”
幾人小坐了會便離開,角落晦暗的光線下,盧行添將請柬遞給某個男人,自誇:“好好謝我吧你。”
傅司九懶懶地窩著,將那張請柬顛來倒去地翻看,聲音不明:“這個日子,我得回港區。”
“......”盧行添要罵人了,“你不早說!!”
話一落,傅司九忽地起身,硬朗的身子鬆散著,邁步往對麵走。
盧行添稍稍緊張:“他要乾嘛,他彆找事啊。”
單州噓他:“彆說話。”
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
男人步子漫不經心,相較於彆人的緊張,他鬆弛的過分。
直到李擇言桌邊,傅司九漂亮的唇微勾,被酒精浸泡過的嗓子磁沉帶啞,在喧囂的酒吧內像股清流,極為好聽。
他先是道了歉,講明不能參加婚禮的原因,又端起酒杯:“我自罰三杯。”
“......”李擇言無語半晌,連忙道,“小九爺客氣,不用的,您有事忙。”
“要的,”傅司九長睫彎下,冷戾的眸子揣著暖意,“麻煩你了。”
說罷,他仰頭灌了三杯。
李擇言回味著“麻煩你了”四字,也沒再客氣。
約莫喝多了,傅司九手支著桌麵,厚臉皮地問:“我能坐兩分鐘再走?”
“......”李擇言的腳在桌下踢了踢馮蕪,嘴上還假客氣著,“當然當然,請坐。”
馮蕪不情不願地讓出點位置,男人不客氣地坐下,大腿甚至壓住她一疊裙擺,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一張圓桌不複方才的熱鬨,靜到古怪。
四人誰都沒開口。
過了兩秒,傅司九舔了下被酒漬潤的唇,不知在跟誰說:“我想喝水。”
“......”
李擇言和徐茵喝的是酒,隻有馮蕪因為例假來了,不大敢碰酒精,便點了杯常溫的檸檬水。
“擇言哥,”馮蕪平靜無波,“給他要杯水。”
“不用,”傅司九坦然,也不經她同意,手掌順勢握住她剩下的半杯,“就喝一口,彆浪費。”
“......”
不等他把杯壁湊到嘴邊,馮蕪倏然抓住他腕,一個向上的巧力,那半杯水直直濺到男人精致好看的臉頰。
“你清醒點!”馮蕪壓重了音,似惱似怒。
傅司九條件反射地闔眼,細密的睫毛掛著水珠,衣領濕得狼狽。
他鼻息溢出不明的輕哼,低不可聞地吐道:“你摸我手,占我便宜。”
馮蕪:“......”
被潑了一臉檸檬水,原本略有醉意的眸子稍稍清醒了些,傅司九用手隨意抹了把臉,脾氣好到令人歎為觀止。
他舔掉嘴角的水漬,目光轉向李擇言,彆有深意:“辛苦了。”
李擇言瞬間懂了,他忍笑:“不辛苦。”
沒在這桌停留,傅司九起身,額角的碎發恰好落了滴水,打在他冷白的臉頰。
他再一次跟李擇言說:“麻煩你了。”
李擇言彎唇,點頭。
男人間的默契,不需要掰碎了說,他自然懂得。
從這桌離開,傅司九回角落裡拎上外套,連同單州幾人出了酒吧。
直到他們消失,徐茵收回視線,一臉無情:“你倆打什麼啞謎?”
什麼辛苦、麻煩的?
李擇言淺笑不語。
“辛苦”自然是在說某個丫頭脾氣很大,“麻煩”是將某個丫頭托給了他。
“還有你,”徐茵拍拍桌子,“你剛才是不是反應過度?”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