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默幾秒,她彆彆扭扭地問:“發信息時,中間你好長時間沒回我,在乾嘛?”
傅司九挑眉:“真想知道?”
“......”
這不廢話。
“打架,”傅司九拖著腔調,睇她,“被打的可慘了。”
馮蕪頓了頓,水潤的眼中浮上緊張:“你跟誰打架,受傷了,為什麼打?”
傅司九鼻腔透出一個哼,傲嬌的意味:“張以辭,他說我是多爾袞,我不爽,然後他還打我。”
“......”馮蕪簡單無法相信這事,“你確定是他打你,不是你打他?”
傅司九嗆了下:“你難道不該問問他為什麼說我是多爾袞嗎?”
馮蕪默了默:“他為什麼說你是多爾袞?”
“......”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過了老大會兒,傅司九吐字清晰:“他碰見了許星池,說我是叮叮後爸。”
“......”馮蕪唇瓣動了動,艱難問,“他碰見星池哥,為什麼說你是後爸。”
這邏輯她實在搞不懂。
傅司九冷笑:“許星池是親爸!”
他是後的。
清楚了沒!
明白了沒!
他自取其辱還不夠?
“...這是鬨著玩的,”馮蕪聲音弱了,訥訥解釋,“他總板臉訓我,我叫叮叮認他當爺爺,結果被我爸媽聽見了,我爸說我不孝,差點叫我跪下,說我是叮叮姐,星池哥是叮叮爺爺,那他跟我媽豈不是還要低星池哥一輩...”
說了這麼一串亂七八糟的事,也不知傅司九能不能懂。
馮蕪手指不安地摳了摳:“我哪想得了這麼多,想著那就降一個輩吧,叫叮叮喊他爸,還催他早點給叮叮找個媽...”
雖然催過後許星池又訓了她一頓。
彼時年幼無知,又有兩家父母寵著,她隨心恣意,哪知一個稱呼的問題,能為今天埋下隱患。
傅司九心裡的酸意頂格拉滿,嫉妒她記憶中那一大片的美好都有許星池的存在。
人生出場順序到底重不重要,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爭論不清。
“那你告訴我,”傅司九隻爭眼前,“我們,是什麼關係。”
車子熄了火,兩邊窗戶緊閉,密封性極好的空間內,安靜到能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
馮蕪嘴巴張了張,又閉上,過了會,她反問:“你說呢。”
“我問你,”傅司九眼眸漆黑,直視她,“我要你親口說。”
“......”馮蕪困惑不已,她聲音很輕很弱,“我以為決定權在你。”
傅司九僵了下。
他向來精明,端看願不願意用心,馮蕪話一出,他旋即理清她話裡的深意。
她將兩人擺在了不平等的位置,他在尊,她在卑,她認為她是被選擇的那一方。
錯了。
有些事錯了。
一道聲音漸漸出現,隨即鋪天蓋地,密密麻麻朝他湧來。
傅司九喉結滾了滾,他總想著馮蕪的心甘情願,卻忽略了感情可以讓人強大,同時也能輕易瓦解強大,在這條路上,它需要堅定的表達,一次又一次堅定的表達,否則,誰能立於不敗之地,誰能知道你心底所想。
是他錯了。
馮蕪處境比他艱難,她搖搖欲墜長大,勇氣缺失已久,能朝他邁向一步,能主動給他一個擁抱,一個親吻,已經是她的極限。
被彆人刁難時她悄悄忍讓,被長輩控製時她不吭不響。
她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般,任由彆人擺布她的人生。
然而有一天,這玩偶擁有了一絲生機,它用這唯一一絲生機,朝他邁了一步。
“喂,馮小草,”傅司九嗓音澀麻,喑啞了下去,“咱們倆,我才是被選的那一個。”
馮蕪怔怔地看著他。
傅司九長眸湧滿溫柔,出口的話一如既往的拽:“快點,我這心懸著呢,你懂吧,我們這種愛麵子的,都害怕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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