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蕪抬頭,清晰道:“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就是倒數第二。”
說著,她掰開他手,按樣凶了回去:“是不是我來得不巧,打擾了你的好事...”
傅司九氣極反笑:“好事?剛才往我懷裡鑽,沒聞見藥水味?”
“......”馮蕪怔了下,“你生病了?”
“還沒死,”傅司九摁摁鼻骨,“你繼續,看我今天能不能斷你手裡。”
“......”
生病了不早說。
馮蕪默了默,火氣斂了稍許,硬憋了句:“生病了還不溫柔點,罵人是解藥嗎?”
“......”傅司九氣到失笑,指腹在她臉蛋掐了把,“回家!”
提到“回家”,馮蕪驟然蔫兒了,她試探著問:“哪個家?”
“傅家,”傅司九挑眉,看好戲的樣子,“我還有彆的家?”
“......”
不要吧。
她來得突然。
沒有見傅家人的準備。
而且,她是偷跑出來的,珠城的婚事都沒解決利索,這邊就去見了傅家的人。
不大好。
馮蕪悄悄抓住行李箱:“其實我真是來玩的,感覺也沒什麼好玩的,我想回了。”
傅司九冷眼睇她,看她還能扯出什麼謊來。
“......”冗長的安靜,馮蕪咬咬唇,誠實坦白,“不要去你家。”
傅司九慢慢斂了視線,抬眸望向海麵,漆黑漆黑的瞳仁落入幾點暗光:“哦,我家。”
他語帶深意,意味不明。
馮蕪累極了,不想猜,見到他的喜悅緩緩浮進血脈,連跟他正生著氣都忽略掉了。
她親昵地抓住他手指,輕晃:“我好想你。”
“......”傅司九垂眸,輕而易舉將漾出的笑給咽了回去,他依然冷臉,“沒看出來。”
到港區四五個小時,連個電話都不給他打,若不是盧行添幾人把婚禮請柬發過來詢問,傅司九打死都想不到珠城出了這麼大的事。
她手機一直關機,傅司九急的直接拔了點滴,沒頭蒼蠅似的亂找,珠城那邊也被他命令的一團亂,最後得知李擇言把她送來了港區,才算有了聯係方式。
馮蕪壞脾氣來得快,走得也急,轉瞬喜笑顏開,理直氣壯把行李箱扔給他:“我住哪兒呀?”
傅司九想罵人:“你本來打算住哪兒的?”
“酒店呀,”馮蕪說,“幸好你上次給了我一張卡,不然我要流落街頭了。”
傅司九頭又疼了:“所以,你寧願流落街頭,也不願第一時間通知我?”
“......”馮蕪抿住唇肉,訕訕的,擠出諂媚的笑,試圖讓他忘記這事,“住哪呀?”
傅司九瞪她兩眼:“回家!”
不等她磨蹭反對,傅司九一字一頓,吐了幾個補充性的字:“我自己的私宅。”
不是傅家。
免得她抗拒。
路邊一輛限量版珠光藍布加迪還沒熄火,有他帶路,馮蕪心無旁騖,隻需要專心欣賞風景,再時不時問幾個問題,好奇寶寶一般指著海港上的輪渡問那一艘是不是大名鼎鼎的天星小輪。
驚嚇了半晌,傅司九感覺自己病情加重,腦門一抽一抽的疼。
而某個沒良心的女孩子像是忽然想起他的病情,扮作關心的樣子,體貼問:“你得了什麼病?”
“......”傅司九氣笑了,“你怎麼不等我痊愈再問?”
“還有力氣罵人,”馮蕪吭吭哧哧,憋了幾個字,“應該,沒,大礙吧?”
“......”
傅司九的私宅位於港區山頂,恰好可以俯瞰維港景色,推門刹那,頂天立地的大麵落地窗映著浩瀚星河,水光與燈光交相輝映,繁花迷人眼的奢華。
馮蕪“哇”了一聲,兩條腿蹬的飛快,像是被海港夜景吸引,更像是怕傅司九找她算賬,背影挾了一分落荒而逃。
傅司九單手拎著她的行李箱,另條胳膊方想抱一抱她,眼都沒眨呢,人跑不見了。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