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剩下的半夜,主家自然是要把他們這些客人招待好,畢竟都是來迎他們家女兒出門的。
因為休息的地方不多,所以都是幾個男的擠在一起,幾個女的擠在一起。
可能白天大家都累了,找到休息的地方,一個個沾床就睡,頓時震天動地的呼嚕聲跟打仗一樣。
特彆是黃明,張安發現這家夥打呼嚕的毛病還有些嚴重。
看著瘦不拉幾的一個人,這呼嚕打的張安都擔心他一個不小心,接不上氣。
要是以前,這呼嚕聲張安肯定睡不著覺。
但現在,這都不是問題。
閉上眼睛,將心神沉入空間裡,沒一會兒張安也開始睡了過去。
到了淩晨五點多一些的時候,張安準時醒來,將一個個還在發夢的家夥都叫起來。
這時候,女方家的人都已經起來,有的人恐怕是沒有睡覺。
雖然是夜裡,但堂屋裡點燃的兩對高蠟,把整個堂屋裡照的非常敞亮。
在準備把新年牽出來之前,男方這邊需要跟女方家那邊對歌。
這個歌有個名頭,叫做討花歌。
女方家裡唱的全是養大女兒是如何不容易,男方家唱的都是女方家裡還有女孩子如何如何的好。
總的來說就是婆家講誠意,娘家說心疼。
一到這個環節,張安就慶幸當時自己結婚的時候,把這些省掉了。
彆看這隻是簡簡單單的對歌,要是唱不好,以後要外麵人笑很多年。
有的地方的討花歌,甚至迎親隊伍到女方家的時候就要開始唱。
第二天淩晨的要準備接新媳婦出門的時候,還是要繼續唱,一點都不簡單。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堂屋裡一切準備完畢,周洋也進入了狀態。
周洋的丈母娘便把新娘從房間裡牽了出來,新娘在娘家堂屋裡三跪九叩,算是辭彆陳家祖先。
按照她們的習俗,待會兒走出這個門以後,她就不再算是陳家的人了。
這不單單是她一個人,每一個苗族女子都是這樣。
把所有的規矩走完,最後陳文文的母親,拿起桌上的一把筷子,在陳文文的身上來回饒了幾圈。
最後讓陳文文麵朝門口,然後拿起剛剛那一把筷子,朝著身後扔回去。
時間不早不晚,正好早上六點,主家先生開口唱詞。
隨著一聲“吉時已到,主家發親。”陳遠便上前,作為小舅子,他要背著他姐姐,親自送出門去。
周洋的嬸子早就在門口等著,看到陳遠把新娘背出大門,趕緊把手裡的大紅傘打開,撐在新娘的頭上,一路陪著出門。
這時候張平已經把馬車給牽了過來,就在陳遠家院壩門口。
等到陳遠把他姐姐背到馬車上之後,周洋也要上去一起。
至此,新娘就已經算是周家的人了。
周洋家裡找的金童玉女,則是張燕跟李耀兩個小家夥。
這兩人早就在馬車上等著,分彆坐在張平的左右兩邊。
隨後女方家也是出了兩輛馬車,是用來裝嫁妝還有新娘自己東西的,隨行的人要跟著一起去婆家,算是送親。
一切準備完成之後,老人們把金童玉女的火把給點燃。
隨後長箐來的迎親隊伍,也是挨個把自己手裡的火把點燃。
隨著一陣鞭炮聲響起,在新娘萬般不舍,淚眼朦朧之下,張平輕輕揮動韁繩馬車緩慢動了起來。
還好紅岩鎮這一帶並沒有哭嫁的習俗,不然真的太折磨人了。
有的地方哭嫁,從出嫁前三天就要開始哭起。
等新娘到了婆家,眼睛腫的跟啥一樣,讓人看了心疼。
雖然說哭嫁哭嫁,哭是表示個意思。
但新娘在出嫁的時候,看著那些情景,真的會哭的非常傷心。
一路上雖然天黑,但是偶爾還是有車路過。
他們大多是本地人,看到舉著火把的迎親隊伍,猶如一條火龍一般。
所以有不少司機開著大燈,路過的時候,鳴了幾下喇叭表示祝賀。
等到將新娘子接到村裡,不早不晚,正好到了周洋家門口的時候,天正好亮了起來。
“新娘子來咯~”
周洋剛背著新娘子下車馬車,一堆小孩就開始在門口喊起來。
要是以往,他們肯定都還在睡覺,但今天吃酒,而且還是接的新媳婦,一個個都起了個大早。
因為待會兒可以要喜糖,還有喜帕,運氣好的還能見到紅包呢。
周洋背著新娘子到了門口,周家二叔就提著一隻大公雞,朝他們小兩口扔了過去。
這是回神雞,扔的非常高,一直從紅傘上扔過。
最後掉到地上,不管是大人小孩都在哄搶。
誰要是撿到回神雞,待會兒就會有紅包,大人們是為了一起湊熱鬨,小孩子搶的非常認真。
還沒進門,大門口有一床紅床單,周洋把新娘子放下來,周洋的舅舅們就拿著新的紅床單給兩人係著。
原本是要係被子或者毛毯的,但因為太厚了不好係,所以就簡化成床單,寓意著一輩子。
進門以後老先生開始唱賀詞,新人開始拜天地。
送入洞房之後,滾床的人是周洋他弟周鬆。
雖然十幾歲了,但其實他來滾是最合適的。
但周鬆人比較悶,可能看的人比較多,所以他有些羞澀的在床上滾了幾圈。
最後便是村裡的小孩子軍團們進到新房裡開始咬花帕子,這個環節不管誰家結婚都少不了。
打發完小孩子們以後,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就在新房裡陪著新娘子說話解悶,一直到吃飯。
至於其他嬸子嬢嬢,一個個都在外麵幫忙做事,畢竟待會兒一堆人要吃飯。
所有吃的飯菜,都是她們來準備,最後再給後廚炒菜。
所以農村辦酒席的時候,村裡的婦女們可以說是最大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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