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然則是笑的十分自然,頷首道“小叔。”
老爺子剛剛才誇過長孫,笑容還未來得及褪去,緩緩道“來了。”
楚治卿應了一聲,扭頭瞥向右後方的楚宇軒,慍怒道“還不快給你爺爺賠罪!這麼大個人了,一點人樣兒都沒有!”
三天前親手戳了楚嘯天肺管子的罪魁禍首不情不願地上前幾步,噗通跪了下來,擰著脖子道“爺爺,我來領打了。”
趙雅楠手心沁著一層薄汗,怯懦地看了看老爺子,隨即又偷瞄了楚宇軒的大伯和姑姑一眼,想打聲招呼又不敢開口,隻得作罷,定定地立在原地。
老爺子眯了眯眼,臉上不自覺地染上怒容“小畜生,你可將了我一手好軍呐!啊?”
“我哪兒敢呐,完全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楚宇軒吊兒郎當。
“喲?這話說的,可真有水平!”姑姑嗤笑道“治卿啊,你這兒子我看是教不好了!”
“姑姑,彆總是笑,臉上的褶子可不少了。”楚宇軒幽幽道。
“你這有人生沒人養的小畜生!”姑姑猛地拍了下桌子,正欲要發飆,被老爺子喝止“行了!嘰嘰喳喳叫了一早上,就你有張嘴?”
說罷,瞪向楚宇軒“我老楚家是有多少臉,經得住你這麼丟?嗯?”
老爺子目光狠厲,順手抄起拐棍,掄圓了胳膊往楚宇軒身上抽,看的趙雅楠心驚肉跳。
楚治卿立在一旁,耷拉著腦袋,根本不敢上前勸阻。
一連打了十餘下,老爺子這才算作罷,憤憤將拐棍砸到楚宇軒身上,語氣冰冷道“我再最後警告你一次,把你的性子給我收一收,要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
楚宇軒跪的端端正正,緊抿著唇子,臉上的表情可以用三句話精準描述我知錯,我不改,我還敢。
見他這回不頂嘴了,楚嘯天哼了一聲,坐回到椅子上,轉而望向戰戰兢兢的趙雅楠,沒好氣道“趙家好歹也算個小豪門,怎麼教出你這麼個沒規矩的丫頭來?”
趙雅楠猛地一顫,急忙向前邁出一步“爺爺好……”
“還知道你該叫我聲爺爺?嗯?跟你男人一起跪著!”
趙雅楠咬了咬嘴唇,剛準備照做,便聽楚宇軒說道“說兩句得了,憑什麼讓她跪?搞得跟封建社會似的!我結婚你不也沒來嗎?她認識你誰啊?!”
“混賬東西!”老爺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將這紈絝嘴角打出了血。
“宇軒,你少說兩句!”楚治卿皺眉道“爸,彆生氣了……”
趙雅楠急忙跪下,雙手顫巍巍抓著楚宇軒的胳膊,惶恐道“彆頂嘴……”
老爺子呼吸粗重“心疼你媳婦兒了?啊?在外頭胡搞的時候你怎麼不心疼?!你這畜生,跟你爹一個德行!”
“還有你,”老爺子指著趙雅楠,氣衝衝道“是管不住他,還是不敢管?我可是聽說,你們倆是假結婚?是不是!”
一句冷不丁的“假結婚”,讓趙雅楠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之前楚治卿就千叮嚀萬囑咐,告訴她一定不能讓老爺子瞧出假結婚的破綻,這位老掌門最恨的就是家人的欺騙。
再者,豪門婚姻大部分都與那狗屁的愛情無關,隻奉行利益至上的原則,即便不是門當戶對,可那門檻也不能錯落太多吧?何況老爺子極其厭惡用曼妙皮囊來充當楚門的臉麵,“紅顏禍水”在他看來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妲己、褒姒,那可都是活生生的警示。
趙雅楠的皮囊足夠算得上“禍水”,而趙家雖然也算富裕,但比起楚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老爺子怎麼可能會同意這門婚事?即便他不喜歡楚宇軒,可這婚姻大事,說到底也關乎著楚門的臉麵和利益。
因此,楚治卿當時明知瞞不過老爺子,也隻能硬著頭皮去瞞,在結婚的前一天才告訴楚嘯天自己兒子要回楚門,而且還要結婚。
那天差點把老爺子氣個半死,可請柬都已經發了出去,且賓客都是些江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根本就沒有回旋的餘地,老爺子也隻好默許,但心裡到底是不痛快,便沒有出席婚禮,還讓管家去警告了那私生子一番。
如今,老爺子正在氣頭上,看來是要翻一翻這筆舊賬了。
大房二房那兄妹倆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都知道楚治卿跟趙家交情深,趙家一落難,趙雅楠就嫁給了楚宇軒,雖然楚治卿口口聲聲說兩家早有婚約,但能瞞得住外人,還能瞞得了楚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