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了張嘴,卻被老館主抬手製止。
他就站在那裡,被沈夫人指著鼻子罵也隻是低頭。
穆局長看著他弓下去的背,心裡不是滋味。
他的老師,曾經是這南城最英姿無二的天之驕子,是無數軍警心中的偶像。
祁聿兩個字,一度是軍警心中的標杆,是整個南城的驕傲,可後來,這個名字成了禁忌。
而那個永遠脊背筆挺緝毒警察,經曆過無數的生離死彆,終究是彎下了脊背。
麵對沈夫人的責罵,老館主已經習慣了。
他麵容蒼老,周身縈繞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卻又看起來整個人淡淡的,仿佛遊離在世俗之外悲憫眾生的神。
他凝望著這個世界,是那個曾經站在榮耀頂峰,經曆生死,渡過離彆嘗過絕望後,一切歸於淡然的神。
就像武俠世界裡,一路殺到鼎峰,孤身一人俯瞰整個武俠世界無欲無求無悲無喜歸隱山林的絕世強者。
嘗儘人間百味,唯餘一身悲涼。
老館主沒說話,隻是站在那裡,接受沈夫人的所有責罵。
沈夫人罵了一通,看著他冷漠的神色,隻覺得無趣。
她神情悲涼,如同古時落魄的世家夫人,縱使一身狼狽,卻殘留骨子裡的風骨。
“該死的那個人,是你。”
她扔下一句話,便踉蹌著要離開。
穆局長和蘇井槐不敢說話,隻是站在一旁看向老館主。
老館主朝他們擺了擺手,而後後退一步,深深鞠躬:“拜托二位了。”
他指的是抓捕罪犯的事。
兩人哪裡承受得起他這麼大的禮,連忙跟著彎腰:“老師,您言重了。”
老館主沒說話,轉身跟在沈夫人身後離開。
穆局長和蘇井槐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頭不是滋味。
可人生之事,本就無法操控。
無數人掙紮,無數人悲憫。
…
南城警局的這一路,沈夫人在前麵走,老館主邁著沉重的步伐在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