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入港_先生請賜教薑星火朱棣_思兔 

第五百章 入港(1 / 2)

先生請賜教薑星火朱棣!

“明軍從呂宋馬尼拉遠道而來,跨海五千裡,前幾日估計又遭遇了風暴,損失一定不小,恐怕補給品也所剩不多,按照老話就是強弩之末不穿魯縞,我軍有地利優勢,熟悉附近水文,水戰更是精熟,謀劃得當,未必不能戰勝而之。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若是能擊敗這支明軍艦隊,不僅日後大明的手管不到我們,而且南洋這萬裡海疆,也將成為我們的天下!”

陳祖義的計劃從軍事角度看,不僅不是沒有道理的,而且相當可行,因為巨港前麵海灣的地形,比馬尼拉灣更勝一籌。

從天空中上看,就像是老天爺把一個長方形斜著嵌進了這片土地一樣,直接造出了一長條平整的海灣,簡直就是鬼斧神工。

舊港灣足以完整地停泊一支龐大的艦隊,但同樣也意味著,如果隱藏得當,很容易進行關門打狗,隻需要用艦隊把海灣的入口攔腰截斷,就能起到將敵人完全堵在裡麵的作用。

“不過這件事必須保密!”

陳祖義眼神冰冷的看著手下,一字一頓的命令道“記住,誰都不許透露出半個字!若是有泄漏消息者,格殺勿論!”

“遵令!”

此時舊港簡陋的“王宮”中,梁道明招來了心腹下屬施進卿。

“殿下打算怎麼辦?”施進卿年約四旬,身著儒袍氣宇軒昂,但臉頰兩側的胡茬卻讓他少了幾分文士的斯文,反而是顯得有些粗獷豪放。

梁道明沉吟片刻說道“按照陳祖義的建議,先去找明軍談談,如果可以投降最好,但如果談不攏,那就隻好魚死網破了。”

“殿下英明。”施進卿抱拳讚歎道。

梁道明苦澀的笑道“我哪裡有什麼英名啊,隻是想要儘快解決舊港的麻煩,不想再這樣拖延下去罷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每天都跟被架在火堆上烤似的,名頭上還掛著個國王,可連舊港這一畝三分地都做不了主。”

施進卿聞言默默點頭,都是一起走過來的,他很清楚梁道明的想法,如果他是梁道明,眼下三佛齊王國自己管不了,又要麵對滿者伯夷帝國的巨大軍事壓力,舊港內部還有陳祖義這個海盜王,他也不願意繼續被舊港牽製著這麼走鋼絲這種平衡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轉的,稍有不慎就要摔個粉身碎骨。

“不再堅持堅持嗎?如今的局麵,卻也不容易。”

施進卿最後勸道“如果真的投降大明,那以後可就沒這般風光了。”

梁道明倒也敞亮,坦誠道“堅持什麼?稱王本非我所意,不過是時勢所迫罷了。”

“進卿。”

梁道明懇切道“你代我明天就跟陳祖義的人,一起去見一見大明的使者吧,如果可以談妥的話,咱們還能借此機會與大明達成協議,如果能引入大明的力量,我們就有了不被陳祖義火並的保障,要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施進卿點點頭,便是告辭轉身離去。

回到家中,施進卿召集心腹前來議事,但他站在麵朝大海的窗前,看著舊港灣中熙熙攘攘的人群陷入了沉思。

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剛才被梁道明匆忙召入宮中,始終存在著信息差,也就是說梁道明隻是簡單地告訴了他雙方打算跟明軍談判投降,沒說其他的。

所以直到其女施二姐和其子施濟孫前來,看著一直互相不服氣的子女,施進卿說了幾句話才回過味來陳祖義的反應,不太對勁兒。

“陳祖義大約是緩兵之計。”

施濟孫怔了怔,旋即說道“那父親不去稟報王上嗎?”

施二姐嗤笑一聲“蠢貨,你以為王上不明白嗎?既然是陳祖義的緩兵之計,這怎麼就不能同樣是王上的緩兵之計?王上不與父親說個明白,就是讓父親稀裡糊塗地去做這個使者,因為咱施家的勢力,已經威脅到了王上,明白嗎?”

“休得胡言!”

施進卿一聲嗬斥,打斷了女兒的話,室內陷入了尷尬。

但被女兒這麼一提醒,施進卿的心中,也不可避免地升起了猜疑。

梁道明確實一直非常信任自己,施家是他重要的支持者,可自從自己成為梁道明的副手,力量也愈發壯大,這種信任,就開始隱隱約約有些變了味道

但起碼截止到目前,梁道明並沒有對自己有任何動作,甚至態度都跟以往無二。

施進卿很確定,梁道明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但同樣,既然能稱王,哪怕是半推半就黃袍加身的這種,梁道明也絕對不是一個無能之輩,否則早就被陳祖義這個縱橫南洋的凶殘海盜頭子吃乾抹淨了。

既然自己都能反應過來不對勁兒,聰慧的女兒施二姐更是一語道破,那麼梁道明肯定早就反應了過來,怕是剛剛梁道明與陳祖義交談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決定,隻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要是故作聰明地去跟梁道明說,怕是會起到反效果。

“殿下並未與我明示,隻是讓我去談判,到底是不想讓我知道,還是想害我?”施進卿心頭有些惴惴不安。

但當著一雙兒女的麵,這些不利於舊港內部團結的話卻也不好說。

施進卿隻是頓了一下,眼睛微眯,沉聲道“咱施家跟舊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這麼多年苦心經營,萬不能舍棄這個根基若非如此,殿下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予我,讓我去談判。現在同樣也是破局的機會,明軍遠征不僅耗費了很多物資,甚至連淡水恐怕都會缺乏,這時候咱們示好,那就是雪中送炭,舊港的局勢,同樣能夠改變,知道嗎?”

說罷,施進卿又對兒女交代了幾句,施濟孫領命而去,女兒施二姐卻站在原地不動。

她悄聲道“父親,這未必不是咱們施家取代王上的機會。”

施進卿心中一動,嘴上卻還在嗬斥。

“胡說些什麼?”

隻是這次的嗬斥,卻完全沒有了嚴厲的味道。

拒絕不絕對就是絕對不拒絕,穿著皮甲膚色有些偏黑的施二姐自然心領神會,繼續道。

“王上怕是也做了兩手準備,跟明軍談判,定然存了引入明軍剿滅陳祖義勢力的心思,如果王上的胃口大點,也未嘗沒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咱施家體量小,胃口也得小,不能貪。”

施進卿拉上了門簾和窗簾,看著隱身了的女兒,低聲道“有什麼計較,伱且說與為父聽聽。”

“王上嘴上說著不如回歸大明當個富家翁安度餘生,可這話也就是聽聽罷了,有這般權勢,哪怕是朝不保夕的權勢,誰又不貪戀呢?王上的打算,多半是與明軍談判,然後聯手剿滅陳祖義,目的是為了保住現在的獨立地位的同時乾掉競爭者,因此父親既然是跟陳祖義的手下一起去,那麼多半就是明麵上的談判隊伍,不過是為了敷衍了事王上肯定會另遣心腹與明軍私下再談真正的條件。”

“而條件,多半也就是讓予明軍一些好處,名義上可以臣服,但實際上要保持現在的獨立性,這應該是底線。”

施二姐鞭辟入裡地分析道“但咱們施家跟王上不一樣啊,咱們施家,從來都沒有覬覦過國王的位子,所以咱們放棄的餘地,也比王上要多得多換言之,咱們能給明軍割出來的肉,比王上要多。”

“所以?”施進卿麵色凝重,心中已經猜到了什麼。

施二姐果斷道“多帶好手,到了明軍艦隊,確定王上的心腹抵達,然後先殺了陳祖義的手下,再與明軍談判,王上的心腹無論怎麼讓步,咱們就多讓一步甚至兩步,明軍會選擇我們的,而我們投了明軍,絕不失一個舊港宣撫使或宣慰使的職位,有了明軍的支持,我們施家就能成為舊港的新主人,就像是馬尼拉的許柴佬一樣。”

施進卿聞言,又與女兒竊竊私語了半晌,方才放她離開。

隔天,施進卿便留下兒子守家,與女兒施二姐等心腹一道踏上了出使的旅途。

而在他們旁邊的一艘船,便是陳祖義派出出使的手下。

在他們後麵,還跟著一溜的補給船,上麵都是淡水和果蔬。

陳祖義盤踞在南洋,為盜十多年,海盜團夥鼎盛時期規模甚至超過萬人,如今也有六七千人,坐擁戰船數百艘,北至大明、日本、朝鮮、琉球,南到三佛齊、淡馬錫,萬裡海疆都是他的獵場,不僅累計劫掠過往大小船隻多達萬艘,更是上岸攻打過五十多座各國的沿海鎮城,可謂是凶名赫赫。

最出名的是,陳祖義的懸紅,那可是老朱生前親自批的五千貫老朱多摳門一人,彆人貪他五十貫都得扒皮實草,五千貫是什麼份量可想而知。

而這個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海盜團夥,自然也是什麼樣的人才都有。

舊港的山上。

這裡的風景宜人、四季如春,處處鳥語花香,人置身其中就宛如仙境一般。

在一處涼亭之內,陳祖義正跟一位年近五旬的老者正悠閒地品茗,老者穿著一身青色長衫,雙目半閉,整個人顯得格外儒雅。

忽然,一名手下匆匆進了涼亭,然後跪倒在他跟前,說道“稟報將軍,施進卿與咱們的人各駕一艘船,帶著補給船已經出港了。”

陳祖義站起身來,遙遙眺望著開始啟航的船隻,嘴角露出一絲嘲諷,說道“怕是被人當了替死鬼。”

他身旁的另一名頭目忍不住道“這人似乎有些不簡單?”

陳祖義淡淡說道“嗯,施家的家主,這人野性不馴,但能屈能伸,懂得審時度勢,比梁道明難對付,也怪不得梁道明要把他扶持起來,隻可惜也就是眼下咱們跟梁道明不對付,他們才能團結在一起,否則兩人遲早會同床異夢,梁道明暗中恐怕也是一直在提防他。”

而在這時,他的“軍師”歎了一口氣,說道“梁道明在舊港經營多年,早已是根深蒂固,我等也是無法撼動他的位置,明軍前來,反倒是個突破口”

那頭目問道“此言何解?”

軍師解釋道“真要談好了又打起來,開戰肯定都在舊港裡,你以為明軍會把我們兩家劃分出來?肯定是要一起打的。”

“到了那時候,梁道明、施進卿,就都成了我們的炮灰。”

陳祖義樂嗬嗬地說道“即便是不想上我們的戰船,明軍也不會答應他們,沒了明軍這條退路,他們隻能被我們裹挾著,若是不識相,過些時日便給他們連肉帶骨頭啃個乾淨。”

在舊港外海的旗艦上,鄭和親自接見了這撥三佛齊王國的使者。

沒用通譯,雙方都是漢語交流。

施進卿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鄭和,臉上掛著一絲笑容,說道“三寶太監,久聞您智勇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嗬嗬!謬讚了。”

鄭和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指著座椅道“坐吧,不知貴方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施進卿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身側的座位,請陳祖義的手下先坐下,然後才自己坐下開口說道“大明天軍至此,我等前來恭迎,並帶了些果蔬淡水,以供天軍使用。”

見施進卿絕口不提其他,鄭和似笑非笑,隻道“這位施將軍,你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施進卿搖頭,先是裝傻充愣地答道“不太清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鄭和站起身,撣了撣官袍,衝北行禮後緩緩開口“我們此番前來,乃是奉皇命向四海宣沐王化,順路剿滅南洋的倭寇和海盜,清通商路,為天下除害。”

還沒等陳祖義派來的親信發作,旁邊的王景弘又補充道“至於哪些人是倭寇和海盜,哪些人不是,倒還需要仔細甄彆。”

施進卿按住旁邊人的袖子,笑著道“幾位上國大人放心,我們三佛齊國絕對不會藏匿倭寇海盜,舊港都是守法商人。”

陳祖義的親信微愣了一下,隨即默不作聲。

這人也是個機靈人,被陳祖義安排過要刻意麻痹明軍,剛才想要發火,也隻是為了維持正常反應不露出馬腳,其實他對這次談判是無所謂的態度隨便施進卿怎麼談,自己給些該有的正常反應就好了,反正最後的結果也是不作數的。

前來談判的兩夥人各懷鬼胎,陳祖義的手下隻想意思意思,施進卿則是知道自己做不得準,準備單獨與明軍媾和,因此表態非常含糊,既不與鄭和談攏,也不談崩,而是在來回推太極。

鄭和見狀,也曉得這裡麵或許有些貓膩。

要麼是舊港這些人打算跟明軍虛與委蛇,為整軍備戰爭取時間;要麼就是兩撥人內部有矛盾,待會兒還要單獨各談各的。

但鄭和略微有些低估了舊港內部的內訌程度。

待安排這兩撥人住下後,又有艦隊外圍的警戒船隻派人來報,說是有三佛齊國王梁道明的密使。

鄭和又接待了梁道明的密使,在證明了身份後,這次密使倒是不再兜圈子了,而是認真地開始了與明軍的談判。

但是談著談著,密使卻覺得有些不好談了,隻得帶著明軍的條件,返回舊港去詢問梁道明。

可鄭和卻絲毫都不著急。

汝南郡王朱有爋疑惑道“遲則生變,三寶太監為何這般鎮定自若?”

鄭和微微一笑,隻道。

“國師早有安排。”

朱有爋一時驚訝,有些費解地問道“國師早有安排?難不成是錦囊妙計不成?”

“哈哈哈哈!倒是讓你猜著了,國師讓我到舊港之前便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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