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伍桐伸著懶腰出了房間,看著已經忙碌的兄妹,看了看日頭,他覺得自己的睡眠質量還是很可以的,在這麼努力下去估計能和老道士比一比了。
吃過早飯,伍桐看著葉青鸞收拾碗筷,正在廚房的間隙,對葉大龍說道,“你今日”看著葉大龍蒼白的臉色,伍桐也不打算在禍害他了,“你找些人在山上留三四間屋子,剩下的都拆了,把地麵收拾收拾。”
對墨山的規劃已經有了雛形,再過一個月左右他就可以完成老道士的任務了。
葉大龍點了點頭,“道長您就放心吧。”
“之後你再去城裡買些紙。”
“紙?”
“對,不管便宜貴的,買個百八十張的。”伍桐再次重複道。
葉青鸞眼神古怪的看著哥哥急匆匆的離開,轉過頭看著稱重小麥的伍桐,眼眸中滿是不解,這個道士為什麼會懂這麼多事情,真人不去求靖王反而讓他來解墨山之難,幾日閒談,她本以為這是個博聞強記的年輕人,可昨日頑心捉弄的一幕,又讓她看不懂伍桐。
“站在那乾什麼,快過來,等會兒我說的東西你都要記住。”伍桐抬起頭掃了一眼,正好看到立在廚房門口的葉青鸞,沒好氣的說道,拜托,我現在就是為你們忙的,你們早點學會我早些回浮雲觀。
“好。”一池秋水緩緩平靜,不過偶爾有水波蕩漾。
伍桐要將怎麼製作酒曲的方法教給了葉青鸞,他是農家孩子,家裡有很多親戚都自己的釀酒產業,散裝酒,自家釀的,芳香不必說,關鍵是度數高,剛釀出來的二鍋頭足有七十度,得放幾個月才能大喝。
葉青鸞看著伍桐將小麥分成兩份,有些不解旋即恍然,“你是要做兩種酒?”
“恩。”伍桐點了點頭,“仔細學著,我可不會教第二遍。”
他買了稻穀與高粱,就是要做兩種酒的。
伍桐把小麥碾碎,開始製作酒曲,弄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兩種酒曲裝塊放進廚房,本來可以不用這麼長時間的,隻是在這個時代有很多東西都不方便,他又在回想,一邊想一邊做這個時間就被抻的老長。
“都記住了?”伍桐看向葉青鸞,這麼長時間,他也怕青鸞會忘掉一些步驟。
“記住了。”葉青鸞點了點頭。
伍桐皺眉,“你認得字嗎?”
“學過一些。”葉青鸞回道。
學過一些伍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之後,伍桐說道,“你忙著去吧,我上山看看他們收拾的如何了。”
走了幾步,看到一旁的小孩子玩鬨,伍桐轉過身看向收拾庭院的葉青鸞,喊道,“青鸞,那些孩子每日都這麼玩鬨嗎?”
葉青鸞點了點頭,“寨子裡的孩子都是這樣的。”
“他們不學習嗎?”伍桐頓了一下,“恩姆,我是說,他們不去社學嗎?”
“墨山是罪人,怎麼能去社學。”葉青鸞的眸子有些暗淡,“更何況,沒有多餘的錢糧啊。”
“這樣啊”伍桐摸了摸下巴,“你去和他們父母說一聲,不介意的話,這些日子,我教他們識字如何?”
秋水又泛起波紋,葉青鸞點了點頭,“好。”
沿著小路從側邊翻過山頭,伍桐看著正在收拾亂屋的墨山人,擼起袖子剛要幫忙,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跑過來,憨厚的臉上露出傻笑,他摸了摸頭,“道長,俺叫葉旺,俺娘說,您是墨山的恩人,讓我聽你的話哩。”
被突如其來的效忠宣言弄得一愣,伍桐支支吾吾的應著,指了指他身後忙碌的眾人,“收拾的怎麼樣了?”
“就是一些老木屋子,一會兒就弄好了!”葉旺笑著說道,然後轉過身繼續拆房子。
這上麵一百多間木屋,已經被拆了許多,伍桐看向最左邊,他曾說過要留幾間房子的,那裡應該就是為他留下的。
看著拆下來的木頭,伍桐撇了撇嘴,真是簡陋啊,土匪能住這麼簡陋的屋子?伍桐轉過身環視墨山,這裡確實是一處好風景,他看著四周,沒有什麼道路,也沒有什麼易守難攻,更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設置,他有些不明白了,葉開山帶著一族之人落草為寇是為了什麼?
想不通的事情,伍桐是不會費時間去亂想的,甩了甩腦袋,伍桐跟著就去拆房子。
用了一上午的時間,三十多個人聯手拆了一百多個房子。
木頭在一旁堆成無數小山頭,伍桐甩著道袍,扇了兩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小心翼翼的嗅了嗅道袍,果然,好幾天的奔波勞作又不換洗,這衣服已經有了一股酸味了。
嫌棄般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伍桐看著空出來的十畝地,出神凝視。
“道長!道長!”葉旺跑過來,坐在伍桐身旁,看著伍桐正在發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您想什麼嗎?”
“你們沒想過離開墨山嗎?”伍桐回過神,無奈的瞥了一眼有些憨傻的葉旺,“據我所知,離開墨山的那些人過得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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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墨山?”葉旺愣了一下,旋即搖頭,“沒想過這事,俺從小就在墨山長大,沒想過要離開這。”
“你們都過成這樣了都沒想過要走?”伍桐感到奇怪故此問道。
“俺娘說,沒有大哥帶我們進山,二十多年前我們就都餓死了,人就不能忘恩負義。”葉旺撓了撓頭說道。
還有隱情?大腦急速轉了轉,太複雜的事情他都是晚上再想,不過現在收集一些情報還是可以的。
“這二十年你們沒有生計,一直變賣祖產,這又是何苦啊。”伍桐不解的說道,“在這裡繼續生活不就是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