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秣陵城又開始喧囂。
入城的人要出門,還沒入城的人擠著入城。
沒有現代娛樂設施的古代人,每日休息的很早,所以晚飯也很早。
秣陵城中最大的地主頭子靖王正準備用晚膳,他不是孤家寡人,每日都和正妻嫡子一同用餐,偶爾這桌上會多出幾人,可能是備受寵愛的侍妾,也可能是突然想起的子女,不過他們都是過眼雲煙,桌邊人增增減減,變了又變,不變的隻有三人而已。
靖王妃端坐,臉上有一絲擔憂之色,悄悄的看了一眼正坐在主位靖閉著眼睛的靖王爺,心中盤算著等會兒怎麼給兒子脫罪。
“父王,母妃,我回來了。”歡快的聲音,看來這位靖王世子還沒有預料到自己要經曆什麼。
靖王聽到聲音就睜開眼睛,看著嫡子進來。
靖王世子看著滿桌飯菜愣了一下,然後可憐兮兮的看了母親一眼,他可不會傻到一個人麵對父王的炮火轟鳴。
靖王妃瞪著世子,然後臉上帶著笑說道,“王爺,榮兒已經大了,這麼晚回來想必是有什麼緣由,且聽他說完在處置不遲。”
這話的意思是靖王妃也不想輕易放過世子了,一定要世子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她可是站在靖王一邊的。
“既然你母妃這麼說了,那你就說說你為何會誤了時辰。”靖王聲音雄渾低沉。
看到父王並沒有直接訓斥他,世子的心安了下來,輕輕拍了拍手中的兩罐酒漿,世子覺得今日肯定能逃過一劫了。
“父王,我這不是看您公務繁忙嘛。”世子將兩壇酒放下,招呼下人去拿兩個酒盅來,世子笑著說道,“孩兒今日特地尋了兩種仙酒,獻給父王。”
靖王妃笑眯眯的看著兒子,她知道這小子今日逃過一劫,故作嗔怪說道,“你這孩子,這世上哪有仙酒?”
早有下人將酒盅送來,世子也不想要父王過多飲酒,自己捧起酒壇倒了兩杯,呈給靖王,“父王,您嘗嘗?”
靖王看著兒子獻上的孝心,哈哈笑了兩聲,然後接過酒盅,一飲而儘。
“唔——”靖王雙眼頓時被酒氣衝的通紅,“是好酒啊,不過少了些醇厚。”
“父王果然厲害。”世子笑嘻嘻的拍著馬屁,“那賣酒的道士也這麼說,他說這酒還不算是好喝,在土裡埋上幾個月才是好酒。”
靖王點了點頭,旋即笑著問道,“道士賣酒?”
“是啊。”世子點頭說道,“得意樓的李儒似乎和他很熟,李儒那吝嗇的脾性父王您是知道的,他嘗了一口竟說要三十兩一斤收購,孩兒一聽,急忙虎口奪食,從李儒手中搶了十斤出來,這點酒花了孩兒一百兩啊。”
“父王,您看這酒值不值這個價?”
靖王想了想,“值不值等幾個月嘗過再說。”他拿起筷子,視線一瞥看到了另一個酒盅裡的清澈漿液,靖王伸手一勾,“將那一杯酒給父王拿過來。”
世子悻悻的將酒盅遞過,在王府裡他是被禁止飲酒的,剛才還以為能偷上一杯,沒想到還是被父王惦記上了。
“好,要我看這個更好!”靖王將酒盅重重的拍在桌上,“此酒可有名字?”
“父王叫好的那酒名曰‘黍糧液’,聽名字應該是黍穀釀造的。”世子解釋道。
“來人!”靖王大喝道。
“奴才在。”王府的胖管家急忙躬身應道。
“將世子拿回的這兩壇酒埋起來。”靖王吩咐道。
看著父王的反應,世子哪裡還會不明白,這麼說這酒真值這麼多錢?
道士,哼,道士!
吃了晚膳,靖王又回到書房,他在房中來回踱步,“這就是他想的辦法?榮兒說他買了十斤花了一百兩,十兩一斤啊,這麼說了墨山的局被破了!”
胖管家從小就和靖王一起長大,聽到靖王的自言自語,也不在意,“回王爺,你的局是被破了。”
靖王轉過身看了一眼胖管家,“過了多少天?”
“二十天。”
“隻有二十天?”靖王一愣,“但酒錢就六百兩,這些日子他一共得了八百餘兩,就是搶錢,也沒有這麼快。”
“馮保,你說,他是怎麼樣的人?”靖王叫著胖管家的名字,讓他回答。
馮管家恭謹的笑著回話,“奴才看不清,隻是覺得此人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靖王笑道,“所有人都說他很有意思,那就是真的有意思!”
“墨山之局已經破了,他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馮保回道,“浮雲觀傳來消息說就在這兩日,他就會回觀裡。”
“他就不留戀外麵的世界,一心隻想修道?”靖王有些詫異,年輕人怎麼會有這種一心想住在山裡的想法。
“看樣子是。”馮保聞弦歌知雅意,笑著問道,“王爺可是想見他?”
靖王回過頭看著這位老管家,馮保臉上堆笑,“王爺若是想見,命他過來就是。”
靖王想了一下,擺擺手說道,“不成,聽說李真人為了說服他幫助墨山,可是用救命之恩作抵,他還欠我一個人情,這是好事,要是浪費在見他一麵的事上,不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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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真人何時過壽?”靖王忽然問道。
伴了他三十餘年的管家早就熟悉王爺的思維跳板,沒有絲毫頓挫,直接說的,“六月初六,還有兩個月零五天。”
“那就等一等。”靖王說的,“給皇兄上一道折子,請皇兄冊封真人。”
“諾。”
第一次飲酒難免會有難堪的事發生,何況又是一杯七十度的二鍋頭,醉了不丟人,她隻是醉倒,有沒有嘔吐,沒什麼難堪的。
可是葉青鸞還是很羞臊,她又是被伍桐抱了回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摸了摸臉,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