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啊?
好大的氣場!
魏梁跟柳家部曲動作一頓,驚疑不定。
他們一到,原本並不逼仄的道觀大門前,卻是一下人滿為患了。
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得出來兩方隊伍的區彆,一邊是拿錢買裝備湊出來的雇傭兵,另一邊甲衣朔冷,如尺整齊,十有八九是上過戰場的正規軍隊。
柳時佑聽到了動靜,撩開車帷小心看去,當下心驚。
不必說,這位不怒而威的老者定是一方人物。
老者眼神漠然,似乎並不在意眼下的緊張氛圍,他揮退了左右,親自上前詢問“請問,神算子可在道觀?”
來找神算子的?
那是來算命問卦還是尋親探友?
魏梁舔了下嘴唇,不敢造次,隻試探性回答“老人家,你來晚了,神算子在數月前便死了。”
老者一聽,如遭雷殆,頓時臉色煞白。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啊。”
觀其麵色失望居多,魏梁麵露欣喜,當即判定對方是來求卦問事的。
既然對方跟神算子非親非故,也定然是不會管徐山山這樁閒事了。
然而當徐山山的視線從那一口特殊的黑棺中挪開後,她的聲音卻出奇不意破空而來。
“並不晚,你若願護我周全一刻,我便替你算出黑棺之人死亡的真相。”
老者驀地抬頭。
她的聲音有一種奇異的魅力,隻這一句,卻仿佛有著能夠觸摸靈魂的力量。
老者神色淩厲異常,一股金戈鐵馬的氣勢當即散發出來“你在說些什麼,你可知騙老夫的下場?”
不等徐山山再開腔,魏梁就慌了,他急忙上前拆穿。
“老人家,你千萬彆信她這個騙子,她雖然是神算子的徒弟,但隻會騙錢,我柳家就是被她給坑害慘了,這才上卻邪山來尋她的仇。”
老者眉宇間的“川”字紋褶皺得更深幾分,他審視地盯著徐山山不放。
“你是神算子的弟子?你知道什麼真相?”
魏梁見他還是不信,隻能朝徐山山罵道“徐山山,你說我柳家的衰敗乃被人借運,所以才會接二連三出事,可我們按照你的法子去做,但柳家沒有任何好轉,反倒死的人更多了!”
這話不假。
原主自私涼薄,斂了財便拍拍屁股走人,卻不知這事造成的罪孽非同小可。
徐山山暫且對此事不予評價。
她迎上老者的眼睛“不過就是一刻鐘罷了,你連半年的時間都等得,想必也不會吝嗇這點時間吧。”
此話一出,卻是直擊老者的內心,他眼中驚疑不定。
她怎麼知道自己耗時了半年來查明真相?
若非實在查不到,他不會走偏門,尋上卻邪山。
老者明眼慧心,他知自己一身鐵血悍氣,尋常人見了他隻會躲避生畏,但此女卻能與他平視交談,不卑不亢。
他思忖,如此內心強大之人,若是一個騙子,那想必也是一個極有本事的騙子。
他當下有了決定“好,老夫便等這一刻鐘!”
他一聲令下,虎賁之軍“唰”一下便拔刀護於徐山山周圍,形成一層阻斷,而柳家那邊的殺意畏其威煞,瞬間萎縮不振。
現在情勢大逆轉,柳家部曲隻能猶豫不決地看向車內。
魏梁也嚇得趕緊躲開,狠盯著徐山山憤而跺腳,而柳時佑氣得快要將窗帷給一把揪下來。
“老人家,你當真要護她?”
老者負手道“老夫一言,駟馬難追。”
徐山山這個騙子的運氣可真好,但她不可能會一直這麼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