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不隻是他,七王皆要反了,屆時景國大亂,根本無暇顧及何處哪樁的滅門慘案。”
如此一分析,便叫棠家人全都心口拔涼,一種滅頂的絕望籠罩下來,連呼吸都開始發悶了。
一串飛箭射入了院中,嘟嘟嘟——直中了一排在窗欞,部分穿過鏤空射倒了不少牌位。
看著那鋒利寒芒的箭矢,他們倒吸一口冷氣。
“福公你們可在祠堂?”
嘉善沉著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啪!
門從內被打開。
“嘉善?”
福公訝然、欣然,但見他身後被解決掉的一排射手,緊張慌亂的心跳這才稍微恢複片刻。
嘉善身後護著害怕的棠嘉瑜,還有一眾跑來尋求他庇護的小輩們,他視線在福公身後轉了一圈“徐山山呢?”
顯然這一路走來他並沒有碰著徐山山。
提及她,眾人便是怨聲載道。
“她隻怕早就偷溜了!”
“就是啊,我聽說嘉善嫌她秉性不堪,與她退了婚,我瞧她分明就是故意引我棠家犯錯,報複我們棠家!”
“當初我就說了,此女不可信,她就是個禍害,災劫!”
“若再讓我見著她,必殺了她!”
嘉善微微顰眉,他與“徐山山”退婚的理由最大部分是因為他自身,並非族人口中的“秉性不堪”,但來不及解釋,他先一步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
神色沉冷“你們先進去躲著。”
他跟棠嘉瑜等人交待,隨即,他上前一卷長袖,白袍飄動間,擊掌一出,白霧的粉塵便撲灑向圓拱門外衝進的一隊人麵上。
殺手隻覺臉上又癢又痛,根本睜不開眼。
“是毒!殺了他!”
“動手!”
到底是習武之人,哪怕不是什麼高手,也能稍微聽聲辨認。
嘉善眼神如寒星般銳利,緊緊地盯著前方逐漸逼近的一群人。
佛教戒律中“不殺生”,因為一旦動“殺念”,各種色、受、想、行、識也就跟著來了,可他不能退,因為他身後是他的家人,他要守護之人。
他已有覺悟了。
但在這關鍵時刻,一名身姿矯健的男子從院牆上利落踏飛而來,他劍法霸道,每一次揮砍都精準地擊中敵人要害,十數人一下就被解決掉了。
少年劍客收息佇立,一回頭,一張意氣奮發的臉,星辰般明亮的眸子。
“嘉善大師!”
“……江東?”
池江東露牙一笑,頰邊一個笑窩乍現,他身著一襲簡潔的青色勁裝,一頭烏黑長發用布條隨意束起,幾縷發絲在風中不羈地飛揚。
嘉善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裡?”
池江東收起軟劍纏腰,身形修長而挺拔“我昨日便來商丘了,本想著尋大師來開悟開悟,卻不想意外看到一群鬼鬼祟祟之人,這一路跟蹤他們才來到這裡。”
嘉善對池江東印象很好,如今又得他幫助,自然眼神更為柔和“多謝你此次相救。”
池江東爽朗一笑,雖然麵龐還稍顯稚嫩,但身上卻有一種遠超年齡的堅毅俠義。
“不必這麼客氣,不過棠家這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嗎?”他關切詢問著。
而且看來還不是小麻煩。
躲祠堂裡的棠家人一見危機解決,便趕緊衝了出來“還不是徐山山!都是她害的!”
徐山山?
池江東對這個名字有應激反應,他表情一下就變了“你們說的徐山山,不會是那個卻邪山的徐山山吧?這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嘉善想起,江池東也是神算子給徐山山定下的未婚夫,並且他對徐山山還是極為厭惡。
“先不說這些,隻怕此處已然暴露了,眼下唯棠家的密道還算安全,隻是這一路上……”
“不必擔心,由我來護送你們去密道吧!”池江東拍了拍胸脯。
福公打量著池江東,客氣地問道“不知這位少俠是?”
嘉善介紹“他是十二連環寨的池家少主。”
三公一聽“十二連環寨”時人就傻了,棠家的人雖不是江湖人,但倘若知名度都到了出圈的程度,他們還是有所耳聞。
“是那個特彆神秘,江湖中號稱攻無不克的十二連環寨嗎?”農工咂舌道。
嘉善頷首“池家少主乃當世不可多得的武學天才,武功在年輕一輩少有對手。”
聽嘉善這麼一說,他們瞬間就將心收回肚子裡了。
他們前往密道的一路上遇上的人,被池江東很輕易的解決掉了,可是他們還是太低估了陳王的神通廣大,他甚至早就預料到了棠家人的行動,派足了人手在密道的入口守著。
一支規模森嚴的隊伍隱藏在其中,他們屏息靜氣,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靜靜地等待著敵人踏入陷阱。
棠家人一出現,無疑就是羊入虎口。
陳王命人搬了一張太師椅早就坐在那裡,他拍了拍掌“不錯啊,能活到這個時候,連本王都不得不誇讚你們一番了。”
棠家上下仿佛被踩中尾巴貓,驚懼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