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眼穩若泰山般的徐山山一眼,封言躊躇半晌,終還是托盤而出:“如今的少主根本不是你哥,我試探過他,他空有其形,且黎家眼下的情況也不太對勁……”
黎嫋嫋倒是沒聽懂什麼叫“空有其形”,隻順著他的話問:“哪裡不對勁?”
封言隻是一個外行,也說不好具體哪裡不對勁,他隻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他道:“其實我此番來錦城,便是打算到黑市內找一些辟邪鎮宅之物,這段時日家中不寧,夜裡總有人聽到冤屈的哭叫聲,還有……總之,他們說是咱們黎宅有陰魂不散……”
他不想說得太陰森恐怖嚇到了嫋嫋,陰晦地又看了一眼徐山山,封言直言道:“我亦想過,若能請到高人前往看一看,便再好不過了。”
嫋嫋聞言,亦看向徐山山,但下一秒,她又猛地收回視線:“山山姐說過,這世上沒有鬼怪,隻有藏著鬼怪的人心!”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期間還打了個哭嗝,她擦乾了眼淚,道:“我長大了,我會承擔起家族責任的。”
聽到她能講出這樣一番話來,封言既意外又覺莫名心疼。
每個人的成長都必然伴隨著傷口,人教人教不會,但事教人卻是一教就會。
“黎家的事不是你們以為的那麼簡單。”這時徐山山開口了,她看向黎嫋嫋,這一次倒是主動開口道:“我們的交易還差一條命,我會隨你回黎家一趟。”
黎嫋嫋聞言有些繃不住了:“山山姐,我不想太依賴你了,我這麼沒用,萬一你走了……”
看她一雙狗狗眼含著淚,可憐兮兮的模樣,徐山山忽然道:“你的確沒什麼本事,所以你彆嫁人,你的桃花運都帶毒,看男人更沒有眼光,隻要你這一生都不嫁人,便可以永遠當黎嫋嫋。”
黎嫋嫋聞言,原本還能忍住的淚一下就洶湧了出來:“……”
她的命……真的好苦啊。
——
知道徐山山要跟黎嫋嫋去和歧城,春生則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帶著南宮玉能去哪裡,甚至她連能不能逃出錦城都不知道。
“嗯……”
暈迷躺在春生腿上的南宮玉忽然動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春生驚喜道:“少爺,你醒了?”
由於春生之前一直都是南宮玉的仆人,因此這個稱呼習慣了便一直沒有改過。
南宮玉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卻不曾想還能活著。
“春生?”
“對,少爺,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南宮玉搖了搖頭:“隻有些暈,彆的沒什麼感覺……春生,這是哪裡?我們離開了酒池肉林嗎?”
“對,我們這一次運氣好被人救了,就是那一位女神仙救了我們。”
春生扶著虛弱的南宮玉坐起之後,他便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他此時呈現一種虛弱無力的狀態,但即使如此,他那與生俱來優美輪廓依舊令人心動。
一開始南宮玉並沒有認出人來,隻是越看越覺得這一位“女神仙”有些眼熟。
他壓下心底的疑惑,畢恭畢敬躬下身子:“在下南宮玉,敢問恩人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