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是什麼嬰孩,而是一個死了很久的成人頭顱,它頭頂隻剩一些稀疏的頭發,臉上的皮肉全都腐爛了。
乾瘦空洞的眼窩,無唇無舌的口中,一條兩、三歲孩子的細小手臂從中猛地探出——
“啊——”
慘鳴驟然響起,劃破的寂靜的空氣,驚得所有人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護衛眼前一片血紅色,但很快就又墮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在失明、痛楚中,將手中的恐怖之物用力地拋擲而出。
方才那副場景周邊的人雖然沒瞧完全,但護衛身上的變故他們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這時誰也不敢接手了,唯一雙纖纖細臂一勾,便將繈褓重新納入懷中。
隻見一身是血的柔弱婢女從地上爬了起來,與之前害怕逃命的驚慌不同,她抱著繈褓在懷,唇角翹起,悠悠含笑,睨著他們道。
“還好它沒事,要不然啊你們都得死。”
這個女人有問題!
“老顧,你怎麼了,還撐得住嗎?”
其他人趕緊去攙扶住搖搖欲墜、捧著臉哀嚎的老顧,他哆哆嗦嗦道:“怪物、怪物!那怪物挖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封言“欻”地一下拔出劍,直指婢女,厲聲質問道:“你是誰?”
“我?”那婢女偏著頭,似回憶了一下,然後低頭“桀桀”地笑了起來:“我的孩子沒了,都是你們害的……”
“你看啊,他怎麼一直沒長大呢?”
“它好瘦、好瘦啊……”
她眼下看起來也不太正常了,是以已讀亂答,根本未替封言解惑。
黎嫋嫋被她詭異的笑聲嚇得頭皮發麻:“府上的婢女我基本都認識,可我從未見過她,她那一身衣服好像是二等丫鬟的吧……”
“喂喂,你們快看啊,她的眼睛——她沒眼睛!”有人突然驚呼道。
婢女突然抬起頭來,她的眼睛好像被什麼鈍器砸碎了,一片血肉模糊,流下兩行黑色的淚液……
“嘶……”
突然變身,嚇死個人了啊!
封言手心都汗濕了,他趕忙護著呆住的黎嫋嫋他們朝後撤退。
他再環顧那些在火盆前燒著紙錢的人,他們始終對周遭一切無動於衷,就像木頭人一般機械地重複著一個動作……哪來的這麼多紙錢可以一直燒?
這個疑惑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就被眼前的緊急情況打斷了,那個婢女拆開了繈褓,掏出了裡麵所謂的“嬰孩”。
當他們看清楚了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人都麻了。
“來玩一場遊戲吧,若被我的孩子抓到,就該輪到你們來當鬼了。”婢女咧著大大的嘴角,說是在笑,更像是要吃人一般的凶狠。
那顆鬼頭被她扔了過來,嚇得眾人趕緊一哄而散。
開玩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它可不僅隻是一個死人頭啊,它還會飄,它還會咬人,跟它那鬼怪娘親一樣,凶悍得緊啊!
春生護著南宮玉跑到牆角處躲著,看著鬼頭追著其它人撕咬,她顫聲道:“少爺,我覺得好冷啊,你覺不覺得這天也好像越來越黑了嗎?”
南宮玉也冷得唇色泛白,他輕輕呼出一口白霧氣,咬緊牙關:“是冷啊。”
但再觀察其他人,他們雖然嘰嘰哇哇的躲逃亂叫,但精力十足,卻不似他倆這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