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張漢東秦紅梅!
雞唐縣是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地方,劉軍趴在地圖上看了好一會,才不確定地指了個方向說“老板,應該就是這個方向。”
張漢東說“這個路走得太遭罪了,慢慢開著去吧,小命要緊。”
”這地方好像是挺複雜,屬於直隸、豫州、河東三省交界,交界的地方很多,又到處是山,我估計解放前這裡到處都是土匪。”
劉軍說完發動車子,走在陡峭的山路,速度放得很慢很慢,開了一會他抬頭看了看高聳於雲的山丘說“老板,咱們那的山跟這裡一比,簡直就是小土丘。”
張漢東笑說“山高可不是什麼好事,不小心一塊大石頭掉下來,就把咱們砸死在路上了。”
劉軍說“這話太不吉利了。”
這山談不上什麼景致,到處光禿禿的,像刀劈斧砍一樣直衝雲天,平原上的人看了感覺到窒息。
又開了兩個小時,才終於走出了大山,窄窄的土路上迎麵遇到一群羊,劉軍按了一聲喇叭,羊群被嚇得亂跑,一條大黃狗追著羊把他們逼回了正路。
張漢東說“讓羊先過,不用急。”
羊倌是個乾瘦的老頭,怯生生地看了看車子,走了幾步去趕羊。
張漢東開門下車遞了根煙過去說“老人家,對不起了。”
羊倌不敢相信地接過煙,卻舍不得抽,而是放在了耳根上,對張漢東露出大黃牙笑了笑準備離開,張漢東問“老人家慢點,我們想打聽個道。”
“你說嘛。”
老頭的口音很有特色,聽起來很憨厚淳樸,不過張漢東是從農村出來的,可不相信一個人是表麵上看起來的樣子。
“從咱們這裡到雞唐縣城,還有多遠?”
“你去那個直隸嘛,那個方向看到沒,再走三十裡就到哩。”羊倌抬手指了個方向,看起來十分隨意。
“謝謝老人家,你先趕羊走吧。”
羊倌卻不走了,他伸手過來說“你這娃不懂規矩,問路就要拿錢哩,額告訴你路了,你就把那包煙給額就成。”
張漢東兩人開著汽車,開始沒給好臉,老頭怕他們,聊了幾句之後,可能覺得他們不過如此,就變了臉,人性自古如此。
劉軍瞪眼說“死老頭給你點好臉色就要上天,趕緊走。”
老頭說“小氣就小氣嘛,半包煙也舍不得,瞧著也不是什麼體麵人。”
劉軍氣得要說話,張漢東說“算了,老人家開口了就給他吧,一包煙而已。”
沒想到老頭笑嗬嗬接過煙,又從耳朵上把那支也拿下來裝進去,塞進口袋拍了拍,笑嗬嗬看著張漢東說“敞亮人,剛才你要是按我指的路走,多半會走到河東府了,你順這條路走,很快就能到了。”
劉軍惱恨地說“你這老頭一把年紀這麼缺德,胡亂指路不是坑人嗎。”
張漢東說“謝謝老人家,你是雞唐縣人嗎?”
老頭搖頭說“雞唐縣裡沒好人,額是河東太川縣人。”他說著打了個呼哨,混亂的羊群奇跡般地恢複了秩序,有條不紊地往前走。
劉軍說;“這老頭太壞了,弄得現在路都不敢走。”
張漢東笑說“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回頭見了人再問吧。”
路上問了個騎自行車的乾部,他給指了老頭後麵說的那條路,然後看了看兩人的車子,若有所思地問說“你們去雞唐縣是走親還是訪友?”
“走親戚,我大爺家在雞唐縣城。”
乾部說“那你們可要小心點,雞唐縣可是袁果的地盤,他手下上百口子人,縣長就是被他打死的”
張漢東嚇了一跳,不敢相信地問“打死人,還是縣長?”
乾部笑了說“在雞唐縣袁果就是王法,他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四兄弟如狼似虎,在城四角蓋了四座鎮山樓,就是縣裡乾部也要看他的臉色。”
張漢東見他談興甚濃,想要問個仔細,他卻看了看天“天不早了,你們趁天黑之前進城去吧,留在外麵太危險了。”
“你貴姓呀?”
“我姓郭,郭偉,就在太川縣工作,有機會來太川縣玩。”
“好,太川縣的郭偉,我記下了。”
郭偉騎上自行車走了,劉軍說“這個人說的太玄乎了,這是什麼世道,不可能有這樣無法無天的人。”
張漢東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咱們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不如多叫幾個兄弟過來?”
張漢東搖頭說“咱們又不來劫死囚,叫那麼多人乾什麼,走,去這個雞唐縣看看。”
事情鬨得不大,董光遠和老人家不會想著讓他來這裡,縣長居然被人打死,打死人的偏偏還能逍遙法外,這個縣的水可夠深的。
進縣城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張漢東抬眼看到高台上一棟拔地而起的小樓,閃著玲玲剔透的光,這小樓的奢華和周圍的破敗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