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誅十族朱棣求我當國師薑星火朱棣!
丁梅夏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國師的影子。
“國師大人身體抱恙,今晚的洗塵宴就不參加了。”
“聽聞國師大人有呼風喚雨之仙術,乃是活神仙一般的存在,今日難以得見,卻是遺憾萬分。”丁梅夏臉上笑容更加濃烈。
兩人又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語,宋禮借故要出恭,告辭出來。
剛出小樓,宋禮就看見了在路旁焦急等待的三個人。
其中有兩個身影,赫然是正五品的常州府同知(知府副手)王世傑,和正七品的常州府推官(負責刑名)張玉麟。
張玉麟是在本地蹉跎多年的官場邊緣人,按理說推官雖然有審理案件的權利,卻並沒有定罪量刑的權利,除了杖罪之外,其他所有的罪責推官說了都不算可到了張玉麟這裡,他連杖刑都插不上話,審理案子、判定罪行可是丁梅夏掌握權柄並撈錢的主要途徑之一,輪不到他置喙。
至於王世傑,則是宋禮舊時同僚,在洪武朝時期,宋禮曾經短暫地任職過戶部主事,那時候王世傑也在戶部任職,建文朝的時候方才外放了常州府,升了一級。
宋禮一身緋袍何等顯眼,王世傑認識宋禮,連忙上前拱手見禮。
“大本(宋禮字),你總算來了。”
王世傑一臉愁雲慘霧。
張玉麟低聲勸慰身旁另一個同僚道“彆擔心,既然宋大人答應來了,一定會幫咱們想辦法。”
宋禮之前就與王世傑有書信往來,曉得常州府的官場是如何醃臢,自然明白對方期盼的心情,不過眼下國師還沒有拿到丁梅夏盜賣軍糧的關鍵證據,王世傑被架空的厲害,手裡也沒什麼證據,他倒也不好說什麼。
可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該在這種丁梅夏的地盤私底下見麵的,除非有極緊迫,或是可以公開的事情,需要當麵稟報於他。
宋禮皺起眉頭,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玉麟搶答道“大人,前天夜裡下了一場暴雨,發了山洪,於塘村那邊許多村莊被淹,那天晚上,有幾百名臨時安置在山腳的災民因為睡覺醒的遲,跑得慢,被活活困死在山洪中。其餘的災民有人僥幸活了下來,有人卻還是命喪黃泉……這些天,他們一直躲在林子裡,餓了找野菜、啃樹皮,晚上凍得渾身僵硬。”
“為什麼災民會被臨時安置在那?又為什麼要躲在林子裡?”宋禮幾乎勃然。
三人均不敢回答,但不敢回答就是已經回答了。
宋禮拔腿便欲返回,去尋丁梅夏,他堂堂一部侍郎,正三品的國朝大員,是不懼丁梅夏一個正四品知府的。
“大本!”王世傑驚叫道。
“嗯?怎麼了?”
宋禮停住腳步,扭頭疑惑地看向王世傑。
王世傑神色凝重,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點離開才是!”
“你們先回去洗塵宴那裡,我稍後就到。”宋禮說完,便打算徑自離去。
王世傑站在原地愣了愣,旋即搖頭。
正是因為被丁梅夏架的不上不下,他才深知官場險惡。
宋禮乃是一部侍郎、欽差治水大臣,在外巡視時,地位堪比唐宋宰輔,若在平日,那肯定是高高在上,尊崇至極。
但這次是在常州府辦案,是丁梅夏的地盤,丁梅夏在常州府盤踞十餘載,府內通判(負責糧運、水利、屯田等),經曆(負責財務出納、文書、內務等),知事,照磨,檢校,司獄全是丁梅夏的人,隻有自己和張玉麟這大貓小貓兩三隻,根本無法與其抗衡。
王世傑雖然知道丁梅夏有種種不法之舉,可苦於沒有證據,哪怕老同僚宋禮來了,也沒法扳倒丁梅夏這個地頭蛇,因此才勸其離開,自己也打算打點一二,從常州府轉任回南京。
還是那句話,若丁梅夏存心遮掩不讓人看出來,根本不需要費吹灰之力。
但張玉麟作為掌管刑名的推官,卻忽然向宋禮問道“宋大人,國師可是傳說中那般聖人般的人物,心係天下黎庶?青萍泊樊家作為地方一霸,為禍鄉裡久矣,可是國師堅決鏟除?”
宋禮怔了怔,回想起薑星火的種種,懇切地點了點頭。
張玉麟聽了這個消息,似是釋然,他的手,不自覺地縮回了袖子裡。
在袖子的夾袋中,他有一份丁梅夏的罪證,可卻始終不敢交出來,他一直在等一個,足以用這份罪證還常州府一個朗朗乾坤的人出現。
青萍泊樊家,犯下過無數滔天罪孽,而他作為推官,明明應該審判其無數次,給百姓一個公道!
可是,丁梅夏不許!
王世傑看著身體微微顫抖的張玉麟,一瞬間就想到,這個平素滴酒不沾的人,在昨日聽聞青萍泊樊家被滅門的消息後,可是醉到上午都請了假未來點卯。
念及此處,王世傑不由地也有些觸動。
“國師大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