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破關_開局誅十族朱棣求我當國師薑星火朱棣_思兔 

第四百二十四章 破關(1 / 2)

開局誅十族朱棣求我當國師薑星火朱棣!

明明是有數的天下雄關,如果不身臨其境,很難想象到會在如潮水般湧上來的精銳明軍麵前,顯得是如此地搖搖欲墜。

而城牆上的安南軍士卒,此時顯然沒時間感慨,明軍根本就是全力猛攻,沒有什麼主次之分,他們迫不得已,一麵拚命用盾牌擋住飛蝗般落下的箭矢,一麵用儘全力地或拖曳、或拉扯著防禦的物資滾木也好,礌石也罷,亦或是什麼狼牙拍,總之,能阻擋明軍的,此時城頭的安南軍士卒都在竭力地轉運著,然後扔下去。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下麵的明軍,把大量的四輪楯車推了出來,“楯”通“盾”也叫盾牌車,楯車上的盾牌由厚木板包覆牛皮、鐵皮複合而成,有時候還會根據具體情況蒙個濕被子之類的,這樣製成的楯車如果質量好的話能達到“小磚石擊而不動,大磚石擊之滾下,柴火擲之不焚”的效果,因此這種戰車又有牌車的彆名,是華夏古老的攻城器具,經久不衰,被無數名將所使用過。

明軍的重步兵小隊,就躲在四輪楯車下麵,聽著頭頂的“叮叮當當”,躲避著滾木礌石的襲擊,祈禱著工部的老爺們在建造的時候有產品標準的要求,不要搞豆腐渣。

“轟隆!”

一塊沉重的巨石砸到一輛最靠前的楯車之上,整個車身立即向內凹陷了幾分,車裡躲著的明軍頓覺一陣心驚膽戰。

在戰爭中,哪怕是經曆過生死的精銳部隊,該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一樣會有,隻不過老兵會很好地控製住自己,而新兵則會在人體內激素的作用下變得或是瘋狂麻木、或是怯懦到手足無措、大小便失禁

而靠近城牆並不意味著勝利,恰恰相反,這才是攻城的第一步。

後麵明軍的雲梯車也被喊著號子的輕步兵們推了上來,雲梯車跟影視劇裡所謂的“雲梯”並不相同,而是有底部配重的車輛,跟後世的消防雲梯其實有點類似,而且上端都是鐵質的,帶有特殊的倒鉤結構,隻要卡在城牆上,就幾乎不可能被人力所推翻下去,更不可能被兵刃所砍斷。

明軍重步兵小隊們從一輛輛四輪楯車中出來,手腳麻利地爬上雲梯車,用圓盾掩護著自己的頭臉,冒著箭雨向城頭發起衝鋒。

這是攻城戰裡死亡率最高的階段,因為守城方通常是不講武德的,不僅占據高度和防守的雙重優勢,而且通常會使用比較歹毒的防守手段,這也是在古代,為什麼“先登”之功非常有含金量的原因。

城頭,煮沸的“金汁”,也就是糞水,被大量地潑灑了下來,這些糞水裡麵還有各種土質助燃劑、以及硫磺等各種作用的東西,對於重甲步兵的殺傷力極大,畢竟盔甲能擋刀箭,但擋不了鈍器和液體,一旦沾染了這些充滿細菌的糞水,就算沒被直接淋中要害,那也會燙傷,然後傷口腐爛發炎,在極度痛苦中截肢或是死去。

城下,有專門負責觀察敵情的明軍士卒看見上麵的安南守軍開始潑灑糞水,趕緊大聲地提醒“敵軍開始潑金汁了!”

隨後,被組織好的神射手們,手持弓弩瞄準城頭。

這就是明軍的應對之策。

因為糞水的鍋很大,一個人是無法完成潑灑的,必須要幾個人放下武器通力合作,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必須迫近到城牆邊,把鍋對準了往下倒,盾牌兵都沒法給他們掩護,因為一掩護就阻礙了潑灑糞水,所以這些人就很容易成為活靶子。

這些被挑選出來的明軍弓弩手的射擊精度很高,很快,這些舉著鐵鍋的安南守軍就開始被點名。

“啊!燙!燙死了!”

煮熟到沸騰的糞水,此時隨著抬鍋守軍的倒下,反而開始在城頭流淌,給安南守軍造成了巨大混亂。

也有一些金汁被成功地傾倒了下來,不過總體而言,對明軍攻城的重步兵造成的影響不是很大。

“床弩呢?上神臂弩啊!”

是的,安南守軍是有點老古董存貨的,因為蒙元滅宋,所以從北麵那邊倒騰來的神臂弩,大約已經有了一百多年的曆史,此時依然在發揮著它們的作用。

神臂弩,以檿為身,檀為弰,鐵為登子槍頭,銅為馬麵牙發,麻繩紮絲為弦,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長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長數寸,射三百四十餘步,入榆木半笴,能輕易洞穿重型紮甲。

由於這玩意不是傳統的腳登上弦的弩,而是利用前方的鉤子作為支點,下方支臂作為支撐,來完成上弦的,所以其拉力通常比腳張弩大的多。

我大明雖然天下無敵,但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是,大明的弓弩,確實不如鐵血大宋的有勁兒。

明軍在洪武朝也有人建議過老朱仿製神臂弩,明代距離宋代隻有一百多年,要是想仿製,技術和樣品上是不存在難度的,根本原因是由於這種弓弩過於笨重,跟明軍的作戰風格不太相符,再加上其他種種考量,最後放棄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神臂弩這玩意是用來對抗重步或重騎,這些重甲單位的。

宋軍的“迭陣”就是專門為神臂弩設計的陣型,專門“以步克騎”,迭陣的核心是放在中軍位置的步兵,這些步兵前方為長槍兵,全部坐在地上,沒命令不準站起來,後麵是三排弓弓弩手,第一排為強弓手、第三排為強弩手,這兩排都單膝跪坐在地上待命,最後麵的是神臂弓,等放完弓弩,最前麵的長槍兵再用槍陣來抵禦重騎兵衝鋒。

可是大人,這都15世紀了,東亞哪來的大規模重甲騎兵集群啊?

如果隻是為了打擊輕甲單位,火銃它不香嗎?

不過不管怎麼說,神臂弩這種重型武器的威懾力極強,可以說是守城方最大的倚仗之一。

“嗖!”

“咻咻”

如同短槍一樣的弩箭,像是暴風驟雨般地落了下來,城牆上正在攀登的明軍士兵頓時一片慘嚎,許多人的盔甲直接被洞穿,不少人都死亡或受傷了,有些傷口甚至深可及骨在這個時代,這些受傷的士卒,大部分命不夠硬的是基本上活不成了。

這裡可不是後世醫療條件完善的二十一世紀,受傷之後還能馬上輸液打針做手術,在這裡,受傷很多時候就意味著死亡,沒有奇跡的話就會喪命,連治病的機會都不太可能獲得,因為明軍沒那麼多軍醫。

城頭的安南守軍士卒,依然不停地朝著雲梯車上丟石頭或者拋擲其他攻擊性武器,甚至還有潑灑火油的,漸漸地,有幾架明軍的雲梯車終於被安南人所摧毀了。

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明軍一鼓作氣,這時候的攻勢是最為猛烈的,明軍的重步兵小隊可謂是前赴後繼,前麵的人從城頭墜落下來直接悶在重甲裡摔成爛泥,後麵殺紅了眼的同袍都不待猶豫半秒鐘的,繼續沿著雲梯車搭起的梯子向城牆衝去。

雞翎關裡麵儲備的守城物資已然很多,但這時候投送卻出現了問題。

因為明軍的全麵進攻,關牆上需要大批的人手增援,也需要把傷員轉運下去,而運輸通道是有限的,這就導致了關牆上的防禦物資開始儲備告罄,而後麵堆滿了不知道多少倉庫的物資,此時卻運不上來當然,這也是守城戰的常見情況之一,如果有足夠豐富的經驗,很容易避免,可惜安南軍終歸是沒打過這種烈度的戰爭,所以一時就開始難以為繼了起來。

明軍的重步兵則顯得經驗豐富得多,見到城頭不再頻繁地往下扔滾木礌石,隨著後麵雲梯車被推上來,他們在梯子搭成的那一瞬間就把盾牌擋在身前,然後迅速地跳上梯子,並且順利地攀附上去,接著便把盾牌頂在頭上,開始向城牆上發動進攻。

“嗖嗖嗖!”

城牆上的安南弓箭手不停地射擊著,他們顧不上這些攀城的明軍重步兵,而是在進行阻斷射擊,目標是那些用來推動各種攻城器械的輕甲甚至無甲明軍。

一排接一排明軍的身軀倒在了城牆下麵,但是明軍仍然毫不畏懼地往上撲,因為每一個人都清楚自己身上扛的任務,他們知道,隻要能夠越過這一道高大的城牆,那就意味著距離成功攻克雞翎關越來越近了。

而雞翎關後,便是以多邦城為核心的富良江防線,那是安南軍最後的防線。

再往後,就意味著安南被滅國了。

終於,明軍的重甲步兵開始大規模地成功登上城牆,並且與安南守軍交戰到一處。

“噗!”

一名安南士卒被明軍大刀斬倒,鮮紅色的血液混雜著白森森的骨頭碴子噴了出來,噴了旁邊的同伴滿臉,這讓那個同伴愣了一下。

然而,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工夫。

“噗噗噗!”

明軍重步兵接連三刀,將那個被鮮血給迷了眼的安南士兵斬倒在地上,而周圍的安南士兵則紛紛舉起長矛刺向了那個明軍。

然而,那個明軍並未退縮,隻是奮勇地迎了上去,大刀不停地舞起,將一杆杆長矛磕偏。

“嘭”

突然,他舉刀時缺乏防禦的腋下被一根刁鑽的箭矢貫穿,整個人踉蹌後退,險些摔倒。

然而,他沒有退縮,他用手握住插在胳膊上的箭矢,咬牙忍住疼痛,拔了出來,繼續朝敵人砍了過去,然而終究是力氣不濟。

“哼—”

甲胄破損後,一根長矛紮入了他的腹部,攪動幾下,帶走了他大半的內臟,而一股熱流湧入嘴巴,他張開嘴巴想要呼吸空氣,但是那股熱流堵住了鼻腔,使得他無法呼吸。

“嘭!”

腦袋一歪,這名悍勇明軍的屍首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兄弟!”

剛剛登上城頭的明軍重甲步兵的小旗官,看見那個明軍士兵臨死之際的掙紮,心裡感歎不已,作為同鄉的他的心裡有一絲難言的悲愴,但是他並未忘記正事,趕忙招呼著其他同伴,向城門樓上猛撲。

看到明軍的行為,在後方指揮的胡烈臉色微變。

“快把人派上去!”

安南將領們得到命令後高聲呼喝著手下的精銳士卒,他們都很清楚,如果繼續任由明軍壓上,那麼城頭的防禦遲早得崩潰!

這些安南人的精銳部隊此時已經以逸待勞多時,他們同樣身穿重甲,手持鐵骨朵、大錘、長斧等破甲兵器,這些人的步伐迅速,轉眼之間,他們便抵達了城上。

“殺啊!”

安南軍將領高舉著大斧,嘶吼著,率先向登城的明軍發起進攻,緊接著他的身後大批的安南軍重甲步兵,也紛紛順著運輸通道爬上了城牆,勢必要將明軍重新推下城頭去。

“明軍萬勝!殺!”

明軍士兵也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朝著對方衝了上去。

“鐺!鐺!”

雙方的這些重甲士兵狠狠撞擊在一塊兒,一瞬間火星四濺,連聲悶響。

明軍士兵的身體素質強於安南人,加上明軍士兵的甲胄更好,因此,在短暫的碰撞中,人數較少的明軍竟然占據了優勢。

但是安南人畢竟是主場作戰,而且跟明軍需要砍殺輕步兵不同,他們就是為了對付明軍重步兵的,帶的都是鈍器或破甲兵器,再者他們的人數眾多,所以又膠著了一陣子,明軍士兵就落於下風,甚至還出現了大規模的傷亡。

明軍的腰刀,很難對重甲造成什麼傷害,而敵人的骨朵、大錘、大斧,則能透過甲胄,對他們造成傷害。

可這些明軍重步兵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因為他們每一分每一秒的堅持,對於城下的同伴來說,都是有意義的。

“咚咚咚!”

突然,明軍的後陣傳來震耳欲聾的鼓點聲響,而張輔的將旗也開始前壓。

頓時,明軍士氣大振,而且在後陣的輕甲步兵也開始攀城。

“放箭,放箭!攔截他們!”

城頭的安南守軍驚慌失措,連忙調轉弓弩射向第二批明軍士兵。

然而,經過了之前的緊張戰鬥,不僅是弓手開始胳膊發麻,就是弩手腳蹬上弦也都慢了下來,精神高度緊張,也導致了他們的射擊準度開始變差了那些雲梯又高又寬,他們瞄準哪裡?而且明軍士兵又有盾牌遮掩,所以,儘管有許多明軍士兵倒下,但還是有一部分明軍輕步兵迅捷地登上了城頭,輔助重步兵作戰。

輕步兵雖然不是重步兵的對手,但攀登城牆更為迅速,一旦人數增援上來,很容易就能把城頭陣地拓展開來,前頭的明軍重步兵,就相當於是楔子,而這些大量的輕步兵,就是敲擊楔子的錘頭。

“殺啊!”

明軍重步兵在後麵輕步兵同伴的配合下,不斷地向壓製他們的安南重步兵發起反擊,而那位剛才目睹了同伴慘死的小旗官也殺紅了眼,一把抽出了插在身上的箭矢,然後朝著安南將領衝了過去。

這名安南將領見狀,立即丟棄手中斷了半截的長矛,提著一把長柄砍刀向他劈砍過來,但是他卻沒能阻止這位明軍小旗官靠近自己。

“噗通!”

這位安南將領直接被撲倒在地,本就男上加男,再加上雙方甲胄的巨大重量,此時竟是絲毫動彈不得,而明軍小旗官則是從後腰摸出一把匕首,用匕首的尖來上挑掀開他擋在喉結前的鐵鏈組成的簾子,殺雞一般乾脆利落地抹了下去,安南將領的喉嚨直接被割開,鮮血汩汩而出。

臨死前,他緩緩抬起右手,用手指著眼前的明軍小旗官,似乎還想艱難地說點什麼。

“去死吧!”明軍小旗官獰笑著回答。

城頭每時每秒都在有不知道多少條鮮活的生命流逝著,而在這座雄偉的雞翎關上,雙方竭儘全力地爭奪著每一寸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在城頭的雙方意識裡,可能都快過了一天,亦或是一個時辰,甚至隻是一炷香?

總之,當胡烈又調配了大量的援軍,在城頭跟明軍形成僵持局麵,甚至要把明軍反推下城頭的時候,轉折出現了。

“明軍已然後繼乏力了我軍馬上就要把他們推下去了!”有安南軍的將領如此說道。

胡烈看著戰局,也點了點頭,根據他的經驗,這種關卡防禦戰,被攻上城頭並不意味著什麼,守城方的優勢依舊巨大,有著充足的人力物力儲備,運輸路線短,隻要堅持下去,戰鬥意誌不崩潰,在城頭上跟敵人消耗一天,把敵人耗到鳴金收兵,都是兵書戰策裡記錄的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彆說是華夏,就是安南國自己的曆史上,都經常有這種曠日持久的戰鬥,這時候比的就是雙方的戰鬥意誌和組織能力,不管怎麼說,防守方的優勢都是很大的,哪怕是一群民兵被組織起來,隻要足夠得力,都能通過守城來抵禦敵人的進攻。

可隨著一聲巨大的、震耳欲聾的響動升起。

一切的一切都要宣告結束了。

“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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