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迷霧下,趙孟啟對賈似道這個人實在拿捏不準,對於他會怎麼選擇,心裡也沒譜。
是忠是奸,暫且放在一邊,畢竟史書也是人寫的,未必有多靠譜,特彆是宋史,那是元朝宰相和一批宋朝的叛臣降將編寫的,而且還幾乎都沒有理度年間的原始史料,可信度就更加存疑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賈似道是個權臣,還是個很有能力的權臣,通常來說,這樣的人物,必定很擅長鑽營權勢,趨利避害。
眼下這場朝爭中,特彆是在今天以前,趙孟啟都處於勢單力薄的狀態,那麼賈似道應該沒有理由站在他一邊。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敵是友,待會就能見分曉。
趙孟啟甩甩頭,拋開雜念,望向台下,發覺大多數官員們都緊盯著趙官家手中那份奏章,眼神中迸射著某種期待。
趙昀合上奏章,按在雙掌間,遲疑著,緩緩道,“賈端明奏上說,兩淮沿邊情勢又開始緊張起來,對麵兵馬調動頗為頻繁,或許有來犯的可能,請朝廷早作準備。
他還說,…在這種外敵虎視之時,希望朝廷務必鎮之以靜,保持中樞穩定,以免使守帥邊臣無所是從,給北國可趁之機。”
這意思換句話說就是,老子在前線抗雷,你們後方的都安生些,彆搞事,否則蒙古人打進來可就彆怪我了。
但是,許多大臣並不信啊,總覺得一定是官家為了偏袒忠王,所以才篡改了賈相公的意思。
“陛下,奏章…能否讓臣看看?”周坦硬著頭皮出班。
“嗯?”趙昀臉皮一拉,“你是不信朕?”
周坦心一抖,一咬舌尖,鼓足勇氣,“陛下言重了,臣隻是覺得,或許賈相公奏章中,有些細微之處容易被忽視,建議還是讓朝臣們一起看看,以免有所遺漏,懈怠了軍國大事。”
“嗬嗬,隨便你們吧,牟舍人,拿去宣讀。”趙昀一臉沒好氣,把奏章丟給了小黃門。
中書舍人牟子才從小黃門手中接過奏章,打開掃了一眼,神情古怪了起來,開始念起來,“……臣伏請,早立太子,以正儲君之名位,由此方可平息諸多糾紛,令朝野上下心無雜念,一心報國。另外,臣有一私請,臣之幼子賈季,年少荒唐,頗不成器,然可憐天下父母心,誠請忠王殿下將其收用,多加管教,以成可用之才。……”
前麵呢,和趙昀轉述的意思差不多,但後麵的話,卻讓群臣意外至極。
啥?
賈相公居然跪了?
這廝太他娘不要臉的吧,竟然請立太子!?
沒有明說立誰,那樣有失人臣本分,但那字裡行間都是支持忠王的意思,最後還把兒子送到忠王手中,跪舔之意很明顯了。
群臣沉默了……
無論是哪一派,都覺得賈似道這家夥,太沒風骨了!
趙昀望著群臣的表現,心中哂然而笑,不識朕的好人心,偏要給自己添堵。
蕭泰來這些人,麵麵相覷,心中彷徨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攻擊忠王,手裡的本錢有些不夠啊。
就在此時,和寧門裡傳來動靜,閻貴妃的近侍盧允升,帶著張一葦一眾急匆匆的出來。
他們繞到了禦前,也不待盧允升先行稟明來意,張一葦搶上前,“陛下,大事不妙,妖氣突然暴漲……”
還沒等他話說完,朝會外的百姓中,開始有人無端端倒下,還不隻是一個地方,而是四處都有,每一片地方,少則四五人,多則二三十人,突然間就身體軟到,要不是人擠著人,都得直接砸到地上去。
百姓陷入惶恐中,驚叫聲此起彼伏,都想跑,可是這時候的人群,和後世的沙丁魚罐頭一樣,沒多少能夠動彈的空間。
“惡蛟來了!惡蛟來了!……”
“救命啊…”
“阿彌陀佛,太上老君保佑……”
“入娘的彆擠啊!沒給惡蛟收了,倒是要被你們踩死……”
“啊……好你個醃臟潑才,摸老娘屁股!”
“賊賤蟲!也不撒泡尿照照,長得黑不溜秋,歪眉斜眼的,誰稀得摸你!”
“俺娘子暈倒了,各位行行好,往一旁讓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