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奇怪?前唐之時,文士不都佩劍麼?太白先生還是劍道高手呢。」
「燕王殿下常言,文武不可偏廢,不才深以為然!筆與劍,都是用來實現理想抱負的,有誌之士當兩者皆備!」
「兄台此解頗有見地,想來殿下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就在眾人若有所思之時,那名福建舉人很是不以為然,桀桀怪笑,「嗬嗬,真是天大的笑話,一群趨炎附勢之人,口中儘是荒謬之言……」
這笑聲十分刺耳,引得所有人都將目光射向這人。
魯尚明皺著眉,走了過去,「孫元正,你說誰趨炎附勢!?」
孫元正一臉鄙視,「你等侃侃而談,無非就是捧人臭腳,嗬嗬,如此毫無士人風骨,真是讓人看著作嘔!」
他身旁十幾人也紛紛附和,「就是,那燕王又聽不見,也不知道你們做這些姿態給誰看?」
「一開始我還以為燕王真是好心給我等拜年,看到這些東西才明白過來,明明就是在侮辱我等讀書人嘛。」
「穿上這衣服,我等士人豈不淪為與粗鄙武夫同列!?」
「給一塊洗澡的東西,是諷刺我等肮臟麼?」
「這什麼春聯聞所未聞,還偏偏空白無字,怕是在嘲笑我等胸無點墨吧……」
「我等聖學弟子,為人處世有聖人之道足以,何須持仗武夫才需要的破銅爛鐵,憑白汙了手。」
魯尚明聽著這幫人狂噴,都被氣笑了,「你們這心裡是何等齷齪!?燕王殿下關愛之舉,居然能被如此汙蔑!?這些禮物所值不菲,即便不是你們喜歡的,那也是一片心意,燕王殿下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值得他費心費錢來侮辱?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試圖講道理,可他不明白
的是,噴子噴人是不講道理,不顧事實,不需要邏輯的,不管你怎麼說,他們總能找到噴的地方。
孫元正皮笑肉不笑道,「嗬嗬,無非就是收買人心的伎倆罷了,也就某些淺薄之人,才會被這點小恩小惠迷得昏頭轉向,收買人心就收買人心吧,還非得弄一些離經叛道之物,很難讓人相信這不是不懷好意啊……不過想來也不奇怪,燕王本就從來不循正道,不講規矩,所作所為多是顛倒黑白,無事生非……」
「就是,我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還從來沒聽說過什麼主動放水救災的,本來好好的兩府之地,被他這麼瞎搞一氣卻要受無妄之災,成為泥沼澤國。」
「還有那什麼狗屁經界,分明是借此侵吞良善人家的土地產業,嗬嗬,他得了那麼許多不義之財,拔出九牛一毛來妄圖收買人心,以為沒人看得出來麼?」
魯尚明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你們滿嘴胡言,血口噴人!我們平江府人,對殿下舉措都是交口稱讚,百姓皆言殿下英明仁德,若是不信,這館中不少平江嘉興兩地之人,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
「嗬嗬,這有什麼好問的,燕王以大軍鎮壓兩地,百姓如何敢說真話,他在兩地隻手遮天,這解試恐怕也是為其一手操控,你們這些人能中舉,多半是暗通款曲得來,所謂蛇鼠一窩,你們自然是幫著他說話了!」孫元正一副早已看穿真相的模樣。
他身邊的一幫人紛紛幫腔,其中一個更是把禮包擲與地上,「不義之財,君子不受也!」
其他十幾個有樣學樣,把禮包丟到地上,啐上口水,再狠狠踐踏。
看到這一幕,不止魯尚明幾個吳江士子氣得要爆炸,其他大多數舉人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出言譴責。
而秦德耀更是指著孫元正大喝,「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們就算不要這禮物,那也不用如此糟踐東西!」
「嗬嗬,這些敗壞人心的東西,狗都不想要,你稀罕啊,那給你,都給你。」
孫元正一邊說著,一邊把地上的禮包亂踢,他身邊的人也跟著踢,甚至撿起來亂丟亂砸。
混亂中,一個禮包砸在魯尚明身上,把他引爆,「直娘賊!今日非得教訓你們這幫狗東西!」
說著就衝向孫元正,崔豐、邱樂和、章慶、許向青四人也二話不說擼起袖子跟了上去,接著,秦德曜等一些與他們交好的舉人也緊隨而上。
一場混戰隨即展開,可一幫文弱書生打架,實在沒什麼章法,傷害沒造成什麼,聲音倒是挺響。
掌櫃和一幫小廝看著,卻隻能在一旁乾瞪眼,不敢參合進去。
就在越來越混亂時,突然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還有血腥味漫開。
這下,書生們都驚呆停了下來,循聲一看,發現秦德曜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大量血液卻不停冒出來,一把染血的短劍掉在他身旁,也沒人搞得清楚是誰下的手。
「殺人啦!殺人啦!」不少舉人四散奔逃。
魯尚明幾個紛紛撲倒秦德曜身邊,想要施救,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快找大夫來!!」
掌櫃見出大事了,也是慌亂得很,趕緊支派幾個小廝去找郎中,以及報官。
小廝才跑出旅館,就見到一隊東衛士兵,也不管對麵就是縣衙,立刻把事情簡短一說。
領著這隊東衛的正是趙孟頮,心思比較沉穩,知道這事可大可小,搞不好會讓燕王有煩。
於是立刻派出兵士去向燕王報告,自己趕緊進旅館控製局勢,以防事態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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