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是福建最早的一座城,距此時約有一千四百六十年了。
經過不斷增建擴大,已經具有相當規模,共有水陸城門十一座,東西兩門相距六裡,南北相距五裡左右。
不過宋人建城更講求實用,大城形狀未必規整,這福州城的外形就比較奇怪,約莫像一隻揚起短翅的胖鴿子。
也是因為已經儘量把平坦土地納入城內,後來除了明初略微向北將屏山包入城中外,基本也就沒變過了。
隨著趙孟啟這支分船隊率先到達福州,其餘四支分船隊也在一天內陸續抵達。
船隊卸空後,稍微休整了兩天,除了那艘神舟和四艘定海軍戰艦留下外,整個船隊又匆匆出海北上,好將後續部隊運來。
然後不管是東衛也好,馬司右軍也好,雖然沒少乘坐內河船,但到了海上仍舊被顛得三葷六素的,大部分將士暈船都較為嚴重。
因此登陸後,還需要緩上幾天才能恢複戰鬥力,不過大軍並沒有直接進入福州城,而是在城西外搭建野戰營寨駐紮,趙孟啟隻帶了五百多人入城,並設置節度府。
這種不擾民的作風,令福州城官民嘖嘖稱奇,讚揚不斷,而對燕王的感觀更是直線上升。
除了大軍需要恢複戰鬥力外,也還有許多出征的準備工作要做,因此把出兵日期定在了八月二十三。
東衛和右軍都是戰鬥編製,也有後勤單位,但長途作戰還是需要征調配置運輸力量。
按此時的慣例,一般是用廂軍或者民夫來運送輜重。
不過福州的廂軍經過曆史沿革下來,一部分改成禁軍或並入左翼軍,剩下的也不好調用。
一個壯城指揮三百多人,設置的本意是輔助城防的,實際上卻要負擔城內雜務及各衙門役使。看書溂
一個牢城指揮不足兩百人,由待發配的輕罪犯人組成,司築城營造等雜役。
一個都作院指揮定額三百,說白了就是工匠,負責修繕打造器具,戰時相當於後世工兵。
沙合門外還有一個寧節指揮,不到四百人,用來安置軍中傷老病弱人員,算是軍方養老院。
至於民夫,在趙孟啟的觀念裡,不到迫不得已還是能不征就不征,就算要用也寧可花錢雇。
於是,這後勤運輸的差事就落到了駐泊禁軍和水軍的頭上。
福建路的係將禁軍屬於東南第十將,福州有四個指揮,定額是兩千零四十人,實際缺額一半,隻有九百九十八人。
還有一個不係將的有馬雄略指揮,定額四百,實員二百一十三,馬倒是有一百二十餘匹,不過都是矮小的駑馬,勉強能騎乘,但最好的用處卻是馱物拉車。
把這些都調集出來,再配屬一個東衛營做保衛,然後承擔陸地運輸倒是足夠了。
水軍也屬於不係將禁軍,分有荻蘆寨和延祥寨,十三年前合並成了武濟水軍,定額是一千五百人,因為成立時間不長,缺額不算很嚴重,實際還有一千二百多人。
裝備了兩艘名為白鷂的海上戰艦,十多艘小型快船,另外還有五十多艘內河船,規格不大,也沒武裝,就是運輸用,和民船沒啥區彆,約莫平日也是用來‘做生意’的,船況倒是還保持得不錯。
再從民間征集雇用了兩百多艘民船商船,也就足夠水上運輸力量了。
總之除了士紳們的貢獻是無償的,其他的民間人力物力,趙孟啟都給了相應的租金和工錢以作補償,用的是皇家銀行印發的兌換券。
陳韡對燕王這種敗家行為,不知該如何評價,哭笑不得,隻能認為燕王是有錢任性。
八月二十二,一切準備工作基本就緒,趙孟啟和陳韡便一起去軍營中,看看將士們的狀態。
福州城的西門名為迎仙門,出去後也有一個西湖,比臨安那個小很多,景色卻也很美,可惜趙孟啟無暇駐足賞玩。
大營設在金牛山北腳下,臨著閩江,距離迎仙門五裡,有車馬很快就到了。
離著還有一段距離,陳韡便開始用審視的目光仔細觀望起來。
隻見這座方圓兩裡的大營刁鬥森嚴、壁壘分明,臨時構建的寨牆雖然簡陋單薄,但望塔箭樓齊備,關鍵區域還設置了拒馬壕溝,內外皆有一隊又一隊的兵士巡邏執勤。
與尋常軍營的安靜不同,裡麵不斷有震天的口號聲傳出,齊整而有節奏,顯得熱火朝天。
見陳韡眼中露出疑惑,趙孟啟解釋道,“應該是兒郎們在進行低烈度的操練,以恢複和保持狀態。”
“臨戰前,不是該讓兵卒養足精神麼,怎好浪費體力?”陳韡不解道。
趙孟啟笑笑,“我練兵的法子與以往稍有不同,日常操練基本不間斷,倒是海上這些日子沒法進行,估計兵士們反而不習慣了,憋著一身力氣沒處使,練上一練反而更能振作精神,至於體力也不用擔心,無非就是吃好點,何況此時的操練強度也不過熱身而已。”
陳韡失笑,似乎懂了,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也明白如果真的有問題,那曹烈薛晉這樣的宿將肯定不會讓燕王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