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池小姐願意割愛,我們一定會善待這條黃貂魚的。”湯助理禮貌地對池念鞠躬致謝。
池念有些沒精打采,與之前精力充沛逢人就懟的性格完全不符,而今她隻是立在那裡,微微頷首,便算是回應了對方的客套。
這淡淡的倦怠感,反倒讓她看起來比之前更像一位成熟且矜貴的大家閨秀。
她著實是疲憊得很,僅僅幾個小時之間,她就經曆了父親的離世,愛人的算計,深陷豪門財產的爭奪,配合警方給嫌疑人連環下套,以及一場莫名而來又離奇消失的海嘯,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懟人或者打太極了。
她對那位不負責任的父親既沒有多少不舍的感情,也不喜歡他的收藏品和寵物,那就當作順水人情,給辛氏集團賣個好。
池父倒得突然,隻留下一堆爛攤子,而池念身為池家大小姐卻還得和一群莫名其妙的親戚搶這堆爛攤子,真是想想都心力交瘁。
若是能爭取到辛氏的好感,說不定接下來的戰鬥,自己的路能夠好走一些。
思及此,池念總算是擠出了點笑容,隻是還未說上話,兩人便迎麵遇上了交付證物完畢的安翰。
“搞定了?”
“搞定了。”
湯助理與安翰相視一笑。
“看來我那憑空出現的弟弟這回是討不到好了?”池念挑眉。
安翰扶扶眼鏡“警方已經掌握了可以給譚艾定罪的直接證據,即便他能舌燦蓮花,也逃不脫法律的製裁了,池小姐儘可安心。”
湯助理慢條斯理地點點頭“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法證之父羅卡曾經說過——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物理性證據不會有差錯,它既不會作偽證,也不會因為人證的消失而有所減損。隻要是事實存在的證據,就遠比人證更為可靠。”
安翰笑著寬慰池念“所以池小姐隻儘管放下心來,相信警方,如今譚艾不會再對您造成任何影響了。”
池念苦笑“其實就算譚艾沒被逮住,我最擔憂的也並不是他……”
湯助理和安翰互相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
“恕我冒昧,您是在擔心您的叔父和繼母?”安翰直言問道。
“譚艾不過是憑空冒出來的、在池家毫無根基的毛頭小子,即便被他分去一部分錢財其實也不甚要緊。”池念並不掩飾自己的苦惱,不僅順著安翰的問話大吐苦水,甚至有意向辛氏這邊的人尋求幫助。
“錢不過是最好賺的東西,且他能夠拿走的也極為有限。真正要緊的,是我父親一直攥在手裡的權。”
“母親病危的那段時間,被哄著幾乎把董事會全部的權力都交給了爸爸,等人一走,爸爸立刻就從外麵接來了什麼仲槐叔父,緊接著母親屍骨未寒就又納了新人。”
池念冷哼“晚宴上你們也看到了,仲槐那一副當家作主的嘴臉,真把我池家當他們自己家了。明明我才是池家唯一正統,現在卻要和一群外人打擂台,真是晦氣。”
“如果池小姐隻是在擔心您的叔父和繼母的話,那倒是多慮了。”安翰語出驚人。
“什麼?”池念剛倒完苦水,準備拉攏辛氏集團的話術還沒來得及抬上來,就被安翰說得愣住了。
安翰神秘一笑“池小姐,耿隊長在樓上的幾個會客室之間來來回回地竄了這麼久,他那些審問出來的資料您看到了多少?”
池念很坦率地回答“沒給我看多少,一來是我看這些玩意兒就頭疼,隻想直接聽結果;二來耿隊長基本上都是帶著各種要我配合的任務來的,基本上沒給我透露多少信息。”
安翰點點頭“原來如此,沒想到倒是我們這些外人聽到的風聲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