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看著滿眼的白色,沒有任何的反應。
傅辰年趴在床頭,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動作之後,睜開眼提,醒了過來,聲音沙啞到了極致,“……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宋歡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麼躺在那裡,眼神空洞。
傅辰年皺了一下眉頭,抬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沒有發燒……
“是不是還不舒服?我讓醫生過來。”
說著,他按下護士鈴。
陸明疏昨天晚上沒怎麼睡好,今天一大早又要來給宋歡檢查,還都是因為傅辰年不放心,連休息時間都被他給壓榨。
他打了個哈欠,坐在他的身邊,“我真是上輩子作孽遇到你。”
傅辰年沒說話,就安靜地坐在那裡,過了一會才說道“公司的那個項目會全權交給你負責,以及你看上的那家醫療機構,隻要是你想合作,隻要說一聲就行。”
他一向一言九鼎,而傅氏集團總裁給出的這句承諾,有多值錢,他們心裡都很清楚。
陸明疏頓了一下,正拿來記錄的黑色水性筆,在紙上畫過一道深深的劃痕——
“不是吧,你這麼大方?”
按照傅辰年剛才的那些條件,彆說是讓他加班加點的給宋歡看病了,他就是二十西小時作為她的家庭醫生,他都沒什麼話好說的。
隻不過,他又不缺錢。
但他倒是真的很想看看,傅辰年腦子裡麵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他指著宋歡脖子上的那個掐痕,對他說道“你看到沒有?那就是你失控,差點掐死她的痕跡!你知不知道,她要是告你的話……”
說到這裡,陸明疏頓了一下,將未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以宋歡現在這樣的身份,想要告倒傅辰年,簡首就是天方夜譚。
傅氏能夠請國內最頂尖的律師團隊,而宋歡估計都沒律師敢接,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
陸明疏話鋒一轉,語重心長道“辰年,就算你把她掐死了都沒什麼,但是你現在這樣千方百計地想要治療她,又有什麼意思呢?誰汙染誰治理,是吧?”
傅辰年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宋歡的臉,“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她還能怎麼說話?你都差點掐死她,為什麼要跟一個差點殺了她的人說話?”陸明疏靈魂發問。
傅辰年抵了一下後槽牙,“我沒有想過要傷害她,我隻是……”
“你隻是失控了,對不對?”
陸明疏打斷他的話,搖了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有什麼精神疾病……”
傅辰年一下子就看向他,眼神銳利,“你什麼意思?”
他歎了一口氣,將筆放在一旁,定定地看著傅辰年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宋歡有創傷後遺症。”
“……什麼意思?”
“她在監獄裡麵可能真的受到了什麼非人的虐待,導致她現在一受到傷害,就會開啟自我防禦機製,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吃不喝,不說話,也不眨眼睛,沒有表情,就像是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一樣……”
他越說,傅辰年的眉頭就皺得越緊,“你今天早上還說,她沒什麼大礙。”
“她的確是沒什麼大礙,雖然你差點掐死她,但是那點小傷對一個成年人來說是很快就能夠恢複的,不過你給她精神上帶來的打擊,可是摧毀性的——”
陸明疏嚴肅地說道“她現在這個樣子,跟植物人都差不多,隻不過植物人是生理上的封閉,而她是精神上的封閉,意思就是說,她不想跟你說話,也不想看見你,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你明白了嗎?跟活死人一樣!”
男人那雙深邃的墨眸陡然放大,瞳孔震顫。
良久,才沙啞著聲音問他,“怎麼樣才能夠讓她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