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正常走路,己經是福大命大。
淩晨寂靜,整座莊園都在熟睡。
宋歡出去的時候,儘量小聲,沒有吵到任何人。
隻是在下樓的時候,突然看到走廊儘頭處的傅老爺子。
“……吵醒您了?”
傅老爺子穿著唐裝睡袍,拄著拐杖緩緩走了出來,“還好,年紀大了,睡得早,起得也早,沒什麼覺了。”
他走到宋歡麵前,停下腳步,看著她,“你跟辰年……”
宋歡打斷他,“這並非我本意,如果你想問罪的話,建議您好好跟傅辰年聊一下,我也十分反感現在的局麵。”
傅老爺子雖然是老古董,但畢竟也是子孫繞膝的人,看到宋歡脖子上斑駁的痕跡,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我老了,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麼……”
宋歡沒說話,隻沉默著,沒有半點聲息。
見她這副模樣,傅老爺子頓了一下,“胡一陽的事情,我都知道……是他做錯了事,傅家會給你一個交代。”
宋歡卻隻覺得諷刺,“既然知道他是那樣的人,卻還是看在陳琦月跟胡婉芝的麵上,將他留在莊園……非要等到出了事,才來追究,你們一向是這樣,對那對母女無比縱容,對我卻分外苛刻。”
她頓了一下,突然問他,“如果胡一陽這一次是對書言出了手,您還會隻是像現在這樣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嗎?”
傅老爺子似乎沒想到宋歡會質問自己,一瞬間的愕然。
回過神來之後,他臉色鐵青,“不要說胡話!我不會讓他對書言做什麼的!他沒有那個膽子!”
宋歡嗬笑一聲,“那樣最好。”
她沒什麼心思跟他掰扯這些,“隻要您好好照顧宋書言,我沒什麼好說的。”
在這一點上,兩人是一致的。
傅老爺子頓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我己經打算取消琦月跟辰年的婚約了。”
他看著宋歡的眼睛,“或許他們真的更適合做兄妹。”
宋歡臉上無波無瀾,“您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傅老爺子道“你畢竟是書言的親生母親……我知道你跟辰年之間,有太多的愛恨,短時間內不可能和平相處,但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的父親己經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也為你的所作所為坐了幾年牢,如果你們……”
宋歡聽出了他的意思,有些激動地道“不可能的!”
她像是應激了一樣,雙眼通紅地看著麵前的老人,“難道你也跟傅辰年一樣,認為書言現在大了,養不熟了,也怕他以後不聽話,想要誆我再跟傅辰年生一個嗎?”
“我告訴你,你想都彆想!”
她絕對不要將宋書言當成一個繼承人的工具,他不聽話了、不懂事了,就可以隨時再生一個替代——
他們把宋書言當什麼?
她還以為傅老爺子不一樣,沒想到他也是一丘之貉!
傅老爺子似乎也有些驚訝,“你彆激動,我沒這麼想……辰年他是這麼跟你說的?”
宋歡冷笑,“你們是爺孫倆,你還不了解他嗎?他說了,書言不聽話,跟他和陳琦月都不親近,所以逼著我再給他生一個孩子,從小就給他和陳琦月撫養,要我生一個完全屬於他跟陳琦月的孩子——”
宋歡都有些說不下去,聲音沙啞,“他到底把孩子當成什麼了?傳宗接代的工具?一個不聽話,就可以毫無負擔地開始生育下一個?”
“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傅老爺子似乎也震驚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允諾道“你放心,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書言都是我傅家不可動搖的太長孫,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