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住的院子,門口並沒有丫環婆子守侯,也不知是常態如此,還是今日事急才沒人守侯。
總之二人十分順利的進了院子。
院子很大,房間也很多,除了正房五間,東西兩側還各有三間偏房。此時院內的丫環婆子都聚集在正房門口,小聲說著什麼。
“都圍在這做什麼,沒活了嗎?”
“表姑娘。”丫環婆子們忙四散開來。
“是巧丫頭來了嗎?”裡麵傳出王氏虛弱的喊聲。
“姑母。”王巧倩哭著跑進去。
文舒看了看站在兩邊的丫環,想了想並沒有跟進去,而是靜靜的立在簷下聽裡麵的動靜,腦海裡閃過王氏從前的樣子。
“你去哪了,母親一直在找你呢,都念了好幾回了。”見王巧倩進來,秦景陽指責道。
“我去找人了。”
王巧倩跪倒在王氏床邊,“姑母,我找到她了,那個丟了的孩子,我找到她了。您答應我,彆再做傻事了行不行?”
王氏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你不用騙我了,我也早死心了你的婚事,我已經交待你姑父,我走後他會給你找個好人家。”
“姑母”王巧倩哽咽難言。
“還有陽兒也會把你當親妹妹。日後在婆家受了委屈,也不怕,隻管回來找你哥和姑父撐撐腰。”
說完這句話,王氏連連喘氣,一副就要過去的樣子。一旁邊待立的大夫連忙上前在她心脈處施了幾針。
王巧倩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姑母,姑母,我真的找到她了!人就在門外,你堅持住,我這就叫她進來。”說罷,起身就往外去。
這次文舒沒有再甩開王巧倩抓過來的手,乖乖的跟著她進了內室。
內室裡王氏虛弱的躺在床上,秦培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雙眼通紅。秦景陽站在床頭抹淚,床腳則立著兩名手拿銀針的大夫。
見到文舒,三人俱是一怔。
“姑母,就是她,她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孩子。”王巧倩將文舒扯到床前。
“她她”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身體太過虛弱,王氏嘴唇嚅動了半晌,都未說出第二個字。
“真的,您看,這裡有胎記。”王巧倩當即去扒文舒後脖頸的衣領,雖然對方躲了一下,但還是被站著旁邊,個頭又高的秦景陽看見了。
“還真是!”秦景陽立時瞪大了眼,朝著文舒道“就是你跟我約在十裡坡,那日你為何沒去?”
文舒撇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她隻答應王巧倩進來見秦氏最後一麵,可沒打算認親。
“你說話啊?!”見她不語,秦景陽喝道。
文舒依舊未理,隻轉身朝王巧倩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現在能告訴我《夢括筆談》的下落了嗎?”
“沒錯,就是這個聲音,就是你!”
聽到她開口,秦景陽立時激動起來,幾步躥到文舒身邊,朝王氏道“母親,就是她,那天夜裡我遇到的人就是她,與我相約的人也是她,我沒有騙你。”
王氏歪頭看著文舒,悄悄的掉了淚,片刻後,手朝秦培伸了伸。秦培會意忙將上前將她扶起,並坐在她身後,給她做支撐。
“能讓我看看那個胎記嗎?”王氏艱難的開口,眼神卻重新煥發了光彩。
文舒沒有動。
王巧倩祈求的看著她。
她默了片刻道“若能讓我見見《夢括筆談》的下冊,也無不可。”
眼下形勢,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難了。在此之前,若能拿到《夢括筆談》的下冊,也不算一無所獲。
“姑父”王巧倩又轉向秦培。
秦培卻不看她,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文舒,問道“你從何知道《夢括筆談》?”
“聽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