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啃得津津有味,柳雲湘忍不住問了一句“中午的乾糧泡白開水,好吃嗎?”
嚴暮睨了她一眼,繼續大口吃著,“沒肉好吃。”
活該!
柳雲湘在心裡偷樂,然後就聽嚴暮說道“旁人以為你很賢惠呢。”
“嗬,倒也不用。”
“你心虛?”
“我心虛什麼?”
“哪家賢惠的婦人會偷男人?”
柳雲湘火騰地一下起來,“那你就告訴旁人,我與你沒半分關係,我愛偷誰偷誰,沒你酸的份兒!”
來到曲墨染這兒,柳雲湘火氣仍沒消。
“誰氣你的?”
“還能有誰。”
“孩子爹?”
柳雲湘一愣,這個稱呼安在嚴暮身上,有些過分親近了,但又是事實。
她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曲墨染笑,“你氣他,卻還是為他跑了這一趟。”
說著,曲墨染拿出幾包藥上麵覆著一張方子,“諾,你說的那疫病,我查過很多醫書,配了這個方子。”
柳雲湘看著那幾包藥,衝柳雲湘點頭,“謝謝。”
“原我覺得那嚴暮不是個好東西,對你太壞了,但後來他給我九香丹,還說要瞞著你,我便覺得這人,也不是那麼糟糕的。”
柳雲湘拍拍那幾包藥,“當是還他的情了。”
話說得絕,但她深知自己和他會一直糾纏下去,因為這個孩子,因為這孩子身上的血脈。他活著,她和孩子才有可能活著,生死都牽絆在他身上了。
日頭西斜,柳雲湘站在東邊院門前,門已經鎖上,六條人命魂斷在裡麵。
風吹得緊,柳雲湘裹了裹大氅。
謹煙想勸一句,見嚴暮遠遠走來了,便退了回去。
嚴暮走到柳雲湘身邊,催著她往家裡走,“外麵冷,快回去吧。”
柳雲湘轉頭看嚴暮,“這一家老小,隻因為陸長安幫過他們,他們出於感恩藏起陸長安,卻因此丟了性命。他們太無辜了,你對他們愧疚嗎?”
“一絲一毫都沒有。”
“是啊,你是嚴暮,人命於你來說太微不足道。”
嚴暮摟著柳雲湘,帶著她往家裡走。
“你覺得他們無辜,他們到死也覺得自己無辜,可我並不覺得。”
“因為陸長安逃了?”
“因為他們釀成了大錯。”
“那我呢?”
“你錯就錯了,我給你頂著。”
用過晚飯,嚴暮就出去了,許是值夜班,柳雲湘沒有多問。夜深了,他才回來,乞丐扶著他回來的。
“這麼晚才回家,還一身酒氣,小心被罵。”
“行了,你回吧。”
“等會兒柳氏問你去哪兒了,你隻說與我喝酒了就是,千萬彆說去了旖月閣。”
“閉嘴!”
“我這不是好心提醒你。”
“趕緊滾!”
柳雲湘一直想著嚴暮那句‘他們鑄成大錯了’,越想越睡不著,這不就等到嚴暮了,也聽到了那旖月閣。
盛京有名的風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