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暴亂持續三年,國庫已經被耗空了,我大概算了一下,補上這些窟窿需上百萬兩銀子。”
柳雲湘皺眉,“這麼多?”
“皇上讓我代理朝政,如今看來確實是因為信任。”
“可咱也不是大冤種。”
“所以由著他們鬨吧。”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用晚飯的時候,守門小廝又來報說其他官員已經走了,唯剩下禮部尚書一人。這位六十多了,滿頭白發,凍得瑟縮在王府門口一角。再這樣下去,隻怕要出人命的。
嚴暮挑眉,“他有什麼急事?”
守門小廝無奈道“說是文廟塌了,朝廷必須趕緊拿銀子修繕,還說是什麼讀書人的聖地什麼的。”
嚴暮嗬了一聲,“那就讓他繼續凍著吧。”
柳雲湘想了想,道“你這樣跟禮部尚書說,殿下說了,修繕文廟的事確實挺急,他也十分重視,可眼下實在沒銀子。倒是刑部要擴建大牢,這筆銀子已經批下來了,若是刑部肯先挪給他們禮部,殿下馬上給他們批奏。言下的意思,讓他去找刑部疏通。”
守門小廝應著,忙跑出去了。
嚴暮笑,“你想讓他們打起來?”
柳雲湘捂嘴笑“他們之間亂鬥,總比矛頭都對準你要好。”
禮部這幫子人最是食古不化,與其跟他們講道理,不如少費口舌,將難題拋給彆人。
“南州那邊一早傳來消息,說是地方籌措了幾車糧餉,結果因為分配不均,中原軍和西北軍發生了小規模的衝突。”嚴暮嘖嘖搖頭,“倒也不一定是沒有吃的了,倒像是再向朝廷,更準確的是向我施壓。”
柳雲湘點頭,“上官胥授意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陸長安……”嚴暮默了一下,“不管是誰指使的,總之軍餉是當務之急,不過你說南州要下暴雪,那邊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呢。“
“你信我了?”
“倒也不是,但如果真有一場暴雪,兩路大軍爭相往外撤,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那就等著吧。”
翌日,皇後傳來口諭,召柳雲湘進宮。
柳雲湘思量了一下,“她這些日子過於安分了,定憋著什麼損招兒呢。”
“避鋒芒。”嚴暮坐起身,“這些日子我代理朝政,他們怕我算舊賬,所以一直很安分。現在他們覺得我定是焦頭爛額,便想法設法的添亂,畢竟扳倒我了,受益最大的是四皇子。”
柳雲湘歎了口氣,“所以今日進宮定沒有好事了。”
用過早飯,柳雲湘梳妝好以後坐著馬車往宮裡走。
雪已經停了,但路上積雪挺厚的,馬車走得很慢。到了宮門口,柳雲湘下了馬車,帶著子衿往裡走。
“雲湘!”
聽到有人喊,柳雲湘回頭見是蘇如夢。她停下腳步,等著她過來。
這些日子不見,蘇如夢氣色很好,想來跟三皇子去了燕州,沒法找她麻煩有關。
“三嫂。”
等蘇如夢近了,柳雲湘給她行禮。
蘇如夢上前握住柳雲湘的手,“咱倆之間,不用這些虛禮。”
柳雲湘點頭,轉而抱住蘇如夢的胳膊,“蘇姐姐,聽說你帶著鈺兒去城郊莊子上小住了,我還想著改日去探望你呢。”
“莊子上到底冷,下雪前我們回城了。”
“那回頭我去你府上。”
“好。”
二人說著話,見魏書意從前麵廊子上下來了。
他上前行禮,柳雲湘不愛搭理他,拉著蘇如夢往台階下走。
台階上有殘雪,蘇如夢滑了一跤,柳雲湘下意識要去扶,但她手剛伸出去,魏書意已經衝上來攬住了蘇如夢。
這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