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默，弘玄這般說，估摸是想讓皇上認定侯夫人腹中孩子是自己的，不讓他有彆的懷疑，以至牽扯到無辜的定遠侯府。
估摸是侯夫人求他，而他念在往日情分上答應了。
“你先稍等一下。”
柳雲湘囑咐了周禮懷一聲，而後朝弘玄走去。
“定製最好的棺槨，在道觀後山挖一個墳坑，將侯夫人和這孩子葬一起。至於定遠侯府，倒也不用通知他們了。”
弘玄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下人們一一應著去辦了。
等弘玄交代完，柳雲湘走到他身邊。
“為何不通知侯府？”她問。
弘玄歎了口氣，“她說即便老夫人可憐她，讓她葬入祖墳，她也不想。那個地方於她來說是牢籠，生前在牢籠裡，死後希望能解脫出來。還說她說對不住腹中孩子，想同他葬一起，不論是黃泉路還是地府都陪著他。”
“侯夫人同你交代了後事？”
“嗯。”
“聽這話，她好似確定她會死。”
弘玄側頭看向柳雲湘，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喜歡煉製一些補藥，雖能強健體魄，但延年益壽這功效是吹出來的。這些補藥裡有活血的，我喂她吃了一顆，尋常人吃了沒事，但她……”
柳雲湘瞪大眼睛，“這會導致她血崩。”
“是，分量足一些，效果更好。”
“你殺了她！”柳雲湘不可置信的看著弘玄，“你怎麼下得去手，一個婦人一個孩子，你心也太狠了！”
弘玄長歎一口氣，“她說她決計活不成了，而這孩子，她不希望他活成嚴暮那樣，太難了太苦了。”
柳雲湘一下怔住，她想到了剛才抹去怨恨，堆上笑意，背著皇上離開的嚴暮……
“嚴暮能遇到一個你，那孩子未必有這種幸運。”
弘玄轉身坐到台階上，搖頭笑了笑，“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柳雲湘回到王府，又等了好一會兒嚴暮才回來。
她忙上前幫他接下披風，“瞧你凍得臉色發青，快去火爐前烤烤。”
嚴暮拉過她低頭親了一下，“皇上讓我早朝後去上書房伺候。”
柳雲湘心思轉了轉，“他在考慮要不要立為你儲君？”
“隻有我，沒有四皇子。”
柳雲湘點頭，“三皇子和四皇子，一個比一個蠢，他是知道的。”
不然也不會那麼迫切的想再生一個小皇子，選擇嚴暮，實在是沒得挑了。
嚴暮擁住柳雲湘，低頭在她後脖頸處親吻著，“想不想當皇後？”
“啊？”
“弄來給你玩玩？”
柳雲湘撲哧笑了，“也行，我試試好不好玩。”
接下來幾日，倒是好天，日日晴朗。
這天一早，柳雲湘賴床到快中午的時候才起來。用過午飯，她正帶著兩個孩子在院子裡玩，蘇如夢急匆匆來了。
“三嫂這般神色，可是出什麼事了？”
柳雲湘拍拍手，走到蘇如夢跟前，有些擔心的問她。
蘇如夢歎了口氣，“不是我出事了，而是……而是四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