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上,我們去一趟大理寺。”
來到大理寺,那獄差看到柳雲湘,知她是來做什麼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咱們這裡的規矩,外人能給裡麵人送東西,穿的用的都行,但吃的不行。尤其楊勳是死刑犯,看押更嚴,更不能送吃食進去了。今兒也不是沒人給他送過,已經被咱們給打發走了。”
“有人送過?”
“江記書齋的東家親自來送的。”
又是這個江記書齋,看來跟楊勳關係不淺。大抵是因為送不進去,所以這食盒才送到了他們王府吧。
柳雲湘心思轉了一轉,讓子衿拿出一錠銀子打發那獄差。
“不可不可,王妃,小的真不敢放行。那江記的東家給的更多,小的也眼饞了,可小的真不敢。”獄差連連擺手道。
柳雲湘微微笑道“這樣吧,若出什麼事,本王妃頂著,可行?”
“這……”
柳雲湘讓子衿又拿出一錠銀子,“大過年的,你們也辛苦了,打些酒喝吧。”
獄差猶豫了一番,到底還是接下了。
“那王妃您快些,等會兒我們就關上大門了。”
“好。”
那獄差交代了一聲,另一獄差帶著她們主仆進了東邊牢房,來到楊勳的牢門外。與其他地方牢房不同,這裡首先是乾淨的,有床有方桌,方桌上點著拉住,擺著厚厚一摞書。牢房牆上掛著很多字畫,乍一看還以為這裡是書房呢。
可這牢房,足可想象關在這裡的是一位驚才絕豔,品行高潔,落魄於此卻笑看風雲,風骨猶存的文人。
然下一刻,牆角冒出來一披頭撒發的瘋子,嘴裡罵罵咧咧的,“一幫貪吃的狗東西,當年修繕大理寺牢房,足足花了三十萬兩白銀,修成這破爛樣兒,牢房連個茅廁都沒有,吃喝拉撒在一塊,搞得臭氣熏天的。合該把這幫狗兒子都關這裡,讓他們也體會體會自己拉了自己聞味兒這感覺。”
柳雲湘最近被臭氣著實熏到了,提彆聽提起那兩字,她都覺得惡心。再看那人放蕩不羈的還往自己衣服上擦手,她不由捂住鼻子,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時牢房裡的人才察覺外麵有人,撩開頭發往外看,看了一眼,不大相信的樣子,忙擦了擦眼睛又瞧了一眼。
“喲,誰家小娘子啊?”
柳雲湘抿了抿嘴,剛才那些帶著臭氣的話真的是從這位嘴裡說出來的,忽略他亂糟糟的頭發,分明是位麵容俊美的男人,而且唇紅齒白,氣質儒雅。
再想到那些字畫,合該是這樣的人寫的畫的。
“有主兒沒主兒啊,若沒主兒的話,與我做娘子如何?”
說著,他還上下掃了柳雲湘一眼,那樣子多少有些猥瑣。
柳雲湘腦子突突的,反差太大,她一時有些接受無能。
“你,你是楊勳?”
這話問的有些多餘,可若不問,她總覺得可能眼前人不是,也不該是。
男人下巴一仰,嘿了一聲,“是啊,你定是哪位愛慕我的小娘子,一路從燕州追到了盛京,隻為看我一眼吧?”
柳雲湘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
“看你這打扮,顯然嫁人了,我倒是挺喜歡出牆的紅杏,你這一枝確實也挺美。”
“你真的想多了。”
“為了給我送飯,費了不少心思吧?”
“確實費了些口舌。”
“你對我的深情……”
“我是鎮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