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煙看著碗裡還剩半碗的雞湯,苦口婆心的勸著。
柳雲湘失笑,“這是第三碗了。”
謹煙見柳雲湘打了個飽嗝,再喝一口都要吐的樣子,隻能無奈的接住碗。
“可吃這麼多,怎麼也不見長肉。對了,廚房還燉著燕窩粥……”
“好丫頭,讓我的嘴歇會兒吧。”
謹煙太心疼柳雲湘了,“那我扶您起來走走。”
柳雲湘點頭,最近腰開始酸疼,有時候一個人都起不來。先坐起身,謹煙給她揉了揉腰,而後再扶著她站起來。
頭發昏,雙腿發軟,整個人覺得輕飄飄的。
夜裡一人的時候,她總在想,真的還能再撐三四個月,能生下這孩子,怎麼感覺一隻腳已經進鬼門關了?
每每這個時候,她就覺得很害怕,怕的徹夜難眠。
馬上要入秋了,但暑熱依舊。
謹煙扶著柳雲湘在廊子下走動,走了一會兒,身子活動開了,她才不要謹煙扶著了。
“曲大夫為了您整日埋頭研究醫書,這不剛又換了個方子。”
“確實感覺好一些了。”
“她還給她師父去信了,讓老人家也幫著想想辦法。”
柳雲湘點頭,“她為我的事儘心儘力了。”
隻是她自己清楚,曲墨染也清楚,保住孩子是奇跡,保住她是不可能的奇跡。
“這些日子可有什麼新鮮的事發生?”柳雲湘問。
“二爺這幾日吵著要出家,二夫人就哭天抹地的鬨。”
“嗬,二爺那脾氣,佛祖可不敢收。”
“三公子還未娶妻,四姑娘還未說親,媒人都不登府門,二爺這般折騰無疑給兒女婚事雪上加霜。”
“經曆這次饑荒,再加上太子一案牽連,聽說朝堂都空了一半,所以今年要加恩科,這於二公子是好事,眼下正準備呢。”謹煙說道。
“大夫人的病好一大半了吧?”
“是,整日圍著二公子忙活。”
柳雲湘輕嗤,這侯府上下一個個都是演戲的好角兒。
“三爺挨了二十軍棍,這些日子一直在偏院養著,隻柳依來討要過月錢被我給罵走了。”謹煙道。
柳雲湘點頭,走的累了,在廊子上坐下。
“外麵呢,可有什麼大事?”
謹煙悶了片刻,才道“倒是一事,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柳雲湘看向謹煙,“怎麼不說?”
謹煙在柳雲湘旁邊坐下,扁扁嘴道“文昌伯府平反了。”
柳雲湘一怔,隨即又點點頭,上一世也有這事。
文昌伯府也就是元卿月家,之前因與廢太子有牽連而被抄家,文昌伯夫婦被殺,其餘家眷和奴仆或是流放善念營,或是賣入黑市,而元卿月跟了嚴暮,算是沒吃什麼苦。
她記得是幾大世家上書參嚴暮,列了十八條罪狀,每一條都是死罪。嚴暮被當堂嗬斥,削了大理寺卿的職銜,罰三年俸祿,卻統領京郊大營,成為飛龍指揮使。
品秩沒降,反而升了兩級。
文昌伯府平反,恢複爵位,而元卿月依舊是世家貴女,可她已經跟了嚴暮,雖然名聲壞了,但也不能不給枉死的文昌伯夫婦一個交代。
此事由皇後做主,將她許配給嚴暮做側室。
“皇後給那人和元卿月賜婚,婚期就在後日。”謹煙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