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了石橋,柳雲湘才鬆了口氣,她知道要是今日沒有裴容,她可能都走不出華裳閣了。
“裴小侯爺,謝謝你再一次的救命之恩。”
裴容歎了口氣,“安國公和聖上打小一起讀書一起習武一起上戰場出生入死,還扶持皇上登基,為他鏟除禍患,因此安國公很得皇上倚重。因這份倚重,安國公府上下在北金都是橫著走的,而這安宏,紈絝子弟一個,讀書習武都不行,但吃喝玩樂,欺男霸女,甚至殺人放火,這些混賬事乾得風生水起,有安國公府罩著,誰都不敢惹他。柳老板,你但凡多打聽一些,今日也不能這般魯莽。”
“我確實沒有多打聽。”柳雲湘誠懇道。
“這裡不是大榮,嚴暮也不是那個權傾朝野的七殿下了。”
柳雲湘瞪大眼睛,“你知道我和嚴暮……”
裴容忙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柳雲湘還想問,但裴容已經快步往前走了。
好吧,人家不想說,她也不好多問。
“小侯爺,你說安宏這樣一個人,竟是華裳閣的東家,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妝花雲錦的技藝,他竟掌握了。”柳雲湘試探性道。
妝花雲錦源自大榮江南,因其技法複雜,除了世代傳承的織布工,其他人很難掌握,不想在北金,竟然有人會這種織造工藝。
“安宏娶了我們北金最大織造坊的女兒做夫人,這華裳閣便是他夫人的嫁妝。“
“看他那般洋洋自得,還以為是他自己的本事呢!”
“他隻有吃喝玩樂的本事。”
“一身臭皮囊,從裡到外都是腐爛的。”
“還裝模作樣的,好似誰不知道他是什麼東西似的。”
“一臉猥瑣相,裝什麼風流倜儻!”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說越有勁兒,越說越解氣。
等發泄完了,裴容乾咳一聲,“總之,柳老板認栽就是,彆再招惹安宏了。”
柳雲湘搖頭,“我絕不!”
裴容挑眉,“你還沒長教訓?”
“我來北金是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那行吧,祝柳老板好運。”
見裴容轉身走了,柳雲湘又追了上去,“裴老板,安宏給你一匹妝花雲錦一千兩的價格,這明擺著坑你。我有一批貨正往這邊運,其中就有妝花雲錦,絕對比安宏的貨好,價錢也比他便宜一半,咱們可以合作……”
裴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柳雲湘,頗為無奈看著柳雲湘。
“裴老板,我很有誠意的,你看如何?”
“柳老板,我沒有你的無畏無懼,我就想安安穩穩做生意,所以不想得罪安宏。”
柳雲湘皺眉,“你也怕他?”
“怕倒不至於,隻是不想得罪小人。”
“寧願這筆生意虧錢?”
“寧願虧錢。”
柳雲湘默了片刻,道“所以你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做成的一樁買賣,結果賺的錢卻進了安宏的口袋?當然,他一直說你們哥倆好,大概你真心認他這個哥哥吧。”
“你!”
“謝裴老板今日相救!”
柳雲湘說完,轉過身離開,她知道裴容厭惡安宏,故意拿話膈應他。
不過要想他和自己合作,還得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