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帶路,領著秦書意他們來到西城一條胡同裡,剛走到門前,便見門楣上掛著白綾。柳雲湘和冷雨霰對視了一眼,跟著秦書意進門,先聽到一陣陣哭聲。
小廝喚了一聲,有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出來,看到他們,那婦人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我苦命的女兒啊……她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昨兒我就瞧她不對……可萬萬沒有想到……”
“她上吊了!”
聽到這話,秦書意臉色一沉,“怎麼回事?”
“我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啊!”中年男人上前,他應該是橙月的父親,眼睛哭得紅腫,“秦小爺,我家橙月十歲就去你們襄陽侯府做丫鬟了,一直在秦姑娘身邊伺候,你們秦家對我們橙月好,秦姑娘更是,常讓橙月回家看望我們,還給我們帶好多東西。可這……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啊,秦姑娘過世,橙月昨天回來,將自己積攢多年做嫁妝的錢都給了我們,晚上就上吊了。”
說到這兒,中年男人已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家……橙月……她才十八啊!”
秦書意進去看了一眼,出來後沒有說話,離開的時候給了橙月父母兩錠銀子。
再次回到襄陽侯府,這次是在前院,在秦珍珍的靈堂裡。
柳雲湘上前敬了三炷香,在轉頭看向秦書意“秦公子,我想你現在應該相信凶手另有其人了,而且他們手段極其殘忍。”
秦書意走到秦珍珍的棺材前,看著躺在棺材裡的妹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珍珍,哥一定找到真凶,給你報仇!”
柳雲湘默了默,“秦公子,你找人驗過屍嗎?”
柳雲湘話剛說完,冷雨宣扯了她一下,“閉嘴!”
柳雲湘歎了口氣道“或許驗屍能找到一些證據,對抓到真凶是有幫助的。”
“他不會同意的!”
“可……”
“我同意。”秦書意沉聲道,繼而抬起頭,“我曾在衙門辦過幾次案,跟仵作學了幾手,所以我自己來。”
他不讓柳雲湘和冷雨霰上前,不許他們看到他妹妹的死相,自己在棺材前查驗。
柳雲湘站在外麵,看到秦書意神色越繃越緊,甚至手開始發抖,可他還是彎下腰,一點點查驗著。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秦書意出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柳雲湘想問,但冷雨霰攔住了她,“給他一點時間。”
柳雲湘也知道秦書意此刻有多痛苦,可嚴暮還在刑部大牢,也許正受著酷刑,生死一線,她沒法不急。
好在秦書意很快緩了過來,“珍珍手上腳腕上都有繩子捆綁的痕跡,根據繩子上傷痕判斷,至少被綁了有一個多時辰,而我在山下看到橙月時,她也等了許久,已十分焦急。但我離開的時候見過嚴暮,之後他去後山打水,我再見到他,這中間不超過半個時辰,首先時間不對。其次珍珍致命傷在胸口,根據刀口判斷,行凶人沒有殺人經驗,一刀沒有致命,又添了兩刀,而且刀口淺,力氣不大,應該不會武功。”
所以綜上判斷,嚴暮應該不是凶手,更有可能是柳雲湘口中那個書生。
柳雲湘點頭,有些急切的問“這下你相信嚴暮不是凶手了吧?”
秦書意抿了一下嘴,繼而抬頭“他嫌疑確實小了很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我要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消除對他的懷疑。”
柳雲湘焦躁道“可不等你找到真凶,嚴暮可能就沒命了,這案子也就糊裡糊塗的結了。”
秦書意淡淡道“所以你們得和我一起儘快找到真凶。”